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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桌

半夜又下了場雨,次日土地有些發黏。

二人起得早,馮四哥也來得早,他是直接割完驢草才來的。一來就幫著把十隻雞抓進屋裡——防止它們跑出院子,然後喂驢、掃院子做飯,做好後端著髒衣裳出門。

這會兒工匠們也來了,領頭的老師傅姓吳,他們就喊吳師傅。

吳師傅讓人去挑水,而後許見秋在院子裡生爐子燒開水,工匠們則在選好的區域開工。

把家裡裝水的瓦罐都灌滿,又把屋子掃了一遍,桌椅都擦一遍,許見秋便無事可做了。

馮四哥剛剛回來一趟晾了衣裳,去村長家拿預定的菜了。

許見秋看向坐在簷下看書的漢子。畢竟常做粗活,祁勝不算白,但神色專注,儀態公整,陽光撒在他身上,照出幾分貴家公子的感覺。

許見秋倒了杯水,動作很輕地放到祁勝旁邊。

不遠處,綠水村的工匠吳寶看著這一切,嘴角一擠:“瞧這倆好的,那個詞怎麼說來著,跟旁邊沒有別人似的,就差滾床上了。”

同村的工匠章武也看了一眼,見那兩人分明沒有接觸,只是哥兒在看著漢子看書,便收回目光:“人家是夫夫,關系自然好,寶哥,咱們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吳寶還是往那頭看,視線直往哥兒臉上瞟:“你說這祁勝,憑什麼運氣這麼好。”

他端起自己的杯子喝水,說:“鎮上的夫郎一點架子不擺,還給他蓋房子,給他花錢伺候他,他憑什麼呢,我比他差哪兒了?”

章武沒吭聲,繼續挖井。

吳寶又不服氣地念叨幾句,被吳師傅說了後,這才動土。

吳寶跟吳師傅沾親戚,管吳師傅喊聲姑父,因此旁人不敢說他。

馮四哥拿菜回來後,許見秋便幫著擇菜。祁勝原也想幫忙,但許見秋說牽一發而動全身,怕影響恢複,無論如何都不讓他幫忙。

吳寶見兩個哥兒在忙,祁勝反而坐在院子裡悠哉看書逗貓,心下更加嫉妒。

他當工匠挖井,如此重的活兒一天才三十文只管一頓飯,還不是天天都有活兒幹。

就算一個月幹滿,自己一文不花,也才九錢。

祁勝就娶個夫郎,什麼都有了。

這讓人心裡怎麼平衡?

他心裡暗恨,但還有幾分腦子,沒有說與旁人聽。

許見秋與馮四哥說著小話,完全沒有注意到工匠的神情。他即使往那邊看,也是看工程如何了,不會特意盯著臉去瞧。

祁勝也沒有注意到,他在專心看書。

雖說從前他中過舉人,可舉人的試題與童生不同,童生側重於基礎,需要默寫的多,這些基礎內容他沒有忘光,但再看一遍更為穩妥。

如今家貧,他必須得萬無一失,一次透過。

一上午的時間過去,晌午馮四哥將菜端上桌。

菜的花樣不多,只有三樣:五花肉燉菘菜、炒豆角、還有一盤青椒炒豆腐,搭配雜米飯吃。

菜量很足,尤其作為主菜的五花肉燉菘菜,每人都能分到幾塊肉,菘菜更是管夠。

馮四哥的手藝算不上很好,但有許見秋在旁邊指導著,做出來的菜也足夠滿足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