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癱的男人氣瘋了,好好地找樂子的晚上,誰能想到遇到這樣的事兒?他朝扶著自己的手下吼道:“把人叫過來,還等個幾把?”
手下趕緊松開他,這男人失去了支撐,立即跌坐在椅子上,他感到自己半身都麻痺了,下半身幹脆動都動不了,他一邊兒扶著腰眼一邊兒心驚,心想這他媽的從哪兒冒出來的小娘們?下手怎麼這麼陰毒?別自己後半輩子的性福都葬送在這一腳之下了吧?
門外陸續湧進來一群人,全都是二十多歲的男的,一水兒的歪瓜裂棗不像好人的長相。顧雪柔看著這些人,眼睛注視他們的腿腳,看出來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心想如果這群草包沖上來打群架估計要受點兒傷,但是一個個上全都幹趴下不成問題。可問題是幹趴下了之後呢?那時候自己就能帶著姐姐安全離開嗎?
她腦子裡轉著念頭,那邊兒被打癱了的男人坐在椅子上疼得坐不住了,當著滿屋子的頭麵人物尤其是坐在中間的那位,他又沒臉出聲哼哼,越想越恨顧雪柔,對進來的這些手下顫著聲兒道:“看——屁啊,就是這小——娘們,給我打!”
烏合之眾撲了上來,顧雪瑩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尖叫,就見自己妹妹揮出一拳,手臂動作幹淨利落,揮出即收回,她根本沒看清妹妹打到對面流氓的哪裡了,那小流氓就捂著脖子嗷地一下倒下來。人一個接著一個地沖著自己和妹妹沖過來,她看見了妹妹的每一下出拳起腳,那力道看一眼心裡就是一驚,耳中聽見嗷嗷哎呀的聲音,有人抱住了妹妹,她嚇得啊地尖聲叫了起來,然後就看見那個抱住妹妹的人被小柔雙肘暴擊,趴在地上起不來了。
她妹妹還是受傷了,人太多了,打倒了七個漢子,第八個還不要命地沖了過來。顧雪瑩眼睛盯著妹妹腫起來的臉頰,心裡難受得恨不得宰了這些豬狗不如的畜生。
顧雪柔移步後撤,眼睛盯著沖過來的第八個小癟三,她一直沒下狠手,每個受傷的人她都給他們留了餘地,沒想到這些雜種都跟不要命似的,非要沖過來送死!她抬起吊梢眼,對要打又不太敢沖過來的這個癟三說道:“再上來我就不客氣了!”
癟三前面已經倒地七個兄弟了,怎麼會不知道顧雪柔的手段,這種一看就是練過的身手,跟他們平時街頭遇到的那些好勇鬥狠打打殺殺的對手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業餘打架的遇到了職業打架的,就是給人送過去的現成肉靶子。這小癟三沒底氣地往老大那邊兒看了一眼,見老大出氣多進氣少地捂著腰,眼睛惡狠狠地看著這邊兒。
他撲了上去,老老實實地讓顧雪柔在肩窩和小腹打了兩拳,然後乖乖地趴在地上,加入不起來的那些兄弟之中。
癱瘓在椅子上的那個人發出一陣咒罵,大概意思是養了一堆廢物,八個竟然打不過一個!
顧雪柔的臉頰肩膀和大腿全都隱隱作痛,不過她特能忍,這點兒小傷對她沒有影響,平時練習的時候,挨教練的揍比這疼多了,一樣要爬起來接著打。她把顧雪瑩拉住,對那邊兒坐在椅子上癱著的人說道:“我能帶我姐走了嗎?”
癱著的男人陰沉著臉看著顧雪柔,哼了一聲,他一句話都沒說。這時候坐在座位上的另外一個年紀四十上下的男人突然說話了,聲音帶著一股煙酒嗓,一聽就讓顧雪柔無比反感:“你怎麼不問問你姐姐她願意不願意走呢?”
顧雪柔不問,顧雪瑩怎麼想一點兒都不重要,她就知道如果不是王爽拖累,她姐絕對不會這麼慘!而王爽做的孽就該王爽自己承受,隨便坐牢還是怎樣都是她活該!
“我要帶我姐走。”她盯著座位上說話的那個人,對他說道,一邊說,她一邊兒扯著顧雪瑩向外走去。
顧雪瑩不知道是受刺激了還是怎樣,一聲不吭,乖乖地被顧雪柔拉著。
到了門口,走廊外傳來聲音,像是很多人一起向這邊兒跑過來,顧雪柔心中一動,心道這是又叫人了嗎?她這個念頭還沒轉完,果然從外面進來一大群人,為首的看見顧雪瑩,就大怒道:“是你幹的?”
顧雪瑩沒說話,她冷著臉,一聲都不給自己辯解。
“是我幹的。”顧雪柔把顧雪瑩壓在自己的後背和牆壁之間,指著這個進來的頭兒說道:“我姐在這裡唱歌,不是在這裡被人強奸!你們開的這叫什麼店?信不信我報警掃你們的黃!”
趕來的是今天晚上當班的經理,他當然知道顧雪瑩,今晚送她過來到這個房間,就是她背後的大老闆已經徹底放棄她了,玩膩了甩給了過來找樂子的張世文。這經理並不知道張世文跟顧雪瑩有什麼過節,只知道張世文曾經被關大牆裡四年,從牆裡放出來就一直在找什麼人,今天晚上也是趕巧了顧雪瑩剛沒了靠山,他就把人楞給拉過來了。
強奸這事兒在這裡也不算什麼,隔三差五就有,這本來就是找樂子的地方,你情我願固然好,但遇上不願意的,硬來的也不少,都見怪不怪了。這經理惱怒顧雪柔砸場子,尤其還當著這房子裡中間那位的面,今晚這個亂子傳到大佬耳朵裡,自己恐怕要吃不了兜著走。他在樓上接到訊息還以為哪方神仙沒伺候好來砸場子,誰能想到搗亂的不過是個小女孩兒,還一臉的稚氣,雖然從那肩背腰腿的線條能看出這小女孩兒挺紮實,可再紮實也就是一個人,她到底是怎麼打翻這滿地小夥子的?
他讓人看住顧家姐妹,自己走過去對坐在中間的那位躬身說道:“對不起江少,今天晚上的事情是我們照料不周,我這就把人帶走。還請江少無論如何給我們周總一個面子,今晚就讓周總請客,改天他從香港回來了,再跟江少登門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