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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流而上

回過神來,百裡澤磕絆開口:“靳、靳兄?”

那頎長身影本已過去了,聽聞這聲呼喊步履一停,側過臉來。

藉著冷月微光,露出半張文雅的臉。

“是郡王?”

他的視線將百裡澤上下一掃,不出意外發現了對方腰間別著的驅邪明心符,這就是即使用了隱身訣也被發現的緣由了。

每次都與這人撞上,也不知該說是巧還是不巧。

面前人語笑如常不可能是半夜鬼魂,百裡澤拍著胸脯,竭力壓住狂跳的心髒走上前去。

“靳兄怎會在此?靳夫人已經睡了?這夜半風寒的,是有什麼要緊事?”

薛無折溫聲道:“沒什麼要緊的,只是夜半無眠,又不忍擾道侶安睡,想尋處靈氣充裕之所修煉。”

散修修行若無天資,就要更多借助外物,例如靈力,例如法器。

這事百裡澤也知道,所以不算意外。

“這樣啊。”

想了想,他指出一個方向:“這條路往前應該有可供修煉的地方,我曾見過仙長們結伴而行,也許通往海瀑布那邊。”

薛無折點頭道謝,溫聲告辭就要走。

又有寒風吹來,將百裡澤腰上搖搖欲墜的符紙吹下。

還沒等百裡澤驚呼,面前的青年法訣一掐,那張隱帶靈力的符紙已經出現在了兩指間。

百裡澤滿眼驚奇,“靳兄好功法!”

薛無折微笑,並不多言。

他垂手將符紙遞過來,這一過程裡青年身形微動,暗處的眉眼暴露在月色下。

簷下與院中的高低落差在此刻顯現,俯視視角形成居高臨下的錯覺,讓人隱隱窺見對方眸底的陰暗與冷漠。

百裡澤接東西的動作頓住了,腦子似乎飛快地閃過了一些似曾相識的東西。

但在薛無折展露疑惑前,他揚手接過符紙,又傻乎乎笑了一下,“多謝靳兄。”

薛無折含笑搖頭,轉身往長廊右側行去。

身影消失後的很長一段時間,百裡澤站在原處久久未動。

東山景緻泛善可陳,接連幾日的探查後,薛無折也大致摸清了聆仙派的情況。

這座仙派的蹊蹺之處太多,靈氣不均毫無雲霧的前山,層層落下的海瀑布,還有雲頂上靈威深沉的禦敵黑旗,怪異之處數不勝數,但卻無人生疑。

數百弟子修為平平,所煉的法器千奇百怪,效用各異。

老掌門的境界應該不低,常在後山並不輕易出面,只時不時讓百裡澤去後山,似乎要商討與皇室有關的事,從對方每次回來都一臉凝重的表情來看,也許事情並不輕松。

由此也可知這閑散郡王不是隻有玩心,或許是心繫皇室掛念富貴,也可能真在心繫百姓擔憂天下。

但面對薛、鬱兩人的時候,百裡澤表現如常,熱情之至地向他們介紹東山風光。

據他所言,幼時他和兄長體弱,有幾年被寄養東山,故而才與掌門相熟,對方對他們多有扶持。兄長即位後,一心回報聆仙派,使得仙凡兩派更加親和。

回顧過往酸苦之際,這人還能笑容滿面,只是尾音有些許凝滯。

說完這些,他的視線從山下的京都盛景上移開,看向一邊的兩人,頗為感嘆道:“世上悽苦之事太多。兩位能走到如今,必定也是經歷了諸多苦楚。”

薛無折闔眸輕笑,擺手不言。

接收到百裡澤的目光,鬱安很是平和地回答:“還好。”

百裡澤嘆息道:“世道總是諸多磨礪,我只願天下有情人諸事皆順,也好過天各一方,生離死別。”

鬱安眼眸一動,望山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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