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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流而上

“我心不改,”離霄眼珠動了一下,緩緩笑了,“殺了我。”

事實如他所願。

冷光過後,鮮血傾灑。

玄劍折戟,一如主人。

離霄的軀體逐漸消散,胸口的致命傷上,立著一把匕首。

在離霄最末的聽覺裡,有鬱安滿是冷意的聲音傳入:“你辜負了遠塵仙君,也辜負了玄光宗,離霄,你該死。”

這就是宗派主失蹤的真相了,真正處理完這些勁敵過後,餘下的宗派弟子難成氣候。

何況人分善惡,五宗並非皆是惡人,新任掌權者是否明辨是非還未可知。

但時間還夠,鬱安有信心還遠塵仙君一個清白的玄光宗。

這個承諾最後實現了。

在定居雲硯山的第十年,零散的宗門重新成長起來,面目一新的玄光宗依舊是正道之首。

宗派主不是弟子中實力最強的,但根骨不差,眼神很清正。

這人周身縈繞著不凡氣運,只怕是下一任氣運之子。

但新生的少年天才再多,成長過後也都難及雲硯山那位。

所有人都以為薛無折很快就能飛升,但如是過了十餘年,都還沒有動靜。

這不應當,照此人積累境界的速度,不該還囿於凡塵才是。

是修行出了岔子?還是還有牽掛?

難道是……為了那個已經落魄的仙君道侶?

鬱安仙君,真是手段了得啊。

關於薛無折的飛升之事,鬱安也想過一二,但境界相差太大,雙修之時他只覺對方識海深不見底,靈力浩瀚,實在看不出如今修為。

他知道薛無折是在壓制境界,這一點從隔幾個月又累積的黑雲可以看出。

好幾次都是雲還未聚,又頃刻散去。

再去看薛無折,就會發現對方面色蒼白,似乎正被反噬之力侵蝕五髒。

但即使如此,他還能一臉從容同鬱安打趣,“鬱安仙君擔心我?不若付出些實際行動?”

鬱安面無表情地拍了拍他的臉,把這個嘴硬的人扶進了屋內。

除了飛升以外,鬱安還在想另一件事。

關於任務進度。

已知此間任務有二。

修複位面異變的那一項,在薛無折以銀陣逆轉局勢、力壓幾宗之後,就已經提示完成了。

另一項任務是收集意識碎片,按照從前的經驗,情定之後剩下的1會在世界結束的前一刻,被系統提示收到。

但這次,鬱安隱隱覺得與往常不同。

不是懷疑薛無折真心是否還有所保留,而是對進度資料不動如山的懷疑。

問題出在哪裡?

鬱安想了很久,直到察覺這具身體積攢的靈力逸散速度加快,很多事開始力不從心以後,就不再想了。

鬱安的變化很快被薛無折捕捉到。

兩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薛無折沒有挑破,只是在雙修時將更多的靈力注入鬱安體內,試圖減緩對方消失的生機。

但很快,鬱安的身體積蓄不了靈力了。

從前可以站在門前看薛無折燒火做飯,後來只能坐在院中藤椅上,再到之後站起無力,終日大多時候都陷入沉睡。

彼此相對時,薛無折會盡可能說些輕巧話逗鬱安,看著對方平和的眼眸露出一層笑意,他會覺得心底濃重的陰雲裡,也透出幾分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