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眼神帶了沉壓,無人敢直視那張俊美的容顏。
一息過後,這位攜霜帶雪的仙長就消失眼前。
弟子們手忙腳亂扶起了面紅耳赤的門主,聽見天際傳來冰冷的笑音:“管好你們的門主,不然可說不準會發生什麼。”
早前聽說過雲硯山的事,所有人雖然害怕但始終覺得是以訛傳訛誇大其詞,幾宗怎麼會被一人震退,只怕是敷衍放水的結果。
直到此刻,他們才背後一寒,這位有沒有翻盤的實力並不可知,但沙華門覆滅,也不過這位一念之間。
醉意上頭的雲磷大笑:“薛無折,你反應這樣大,難道真怕仙君選我,患得患失,畏手畏腳,何其可笑?”
一道劍光橫空而來,雲磷身後的古木應聲而倒。
草木塵灰裡,雲磷笑道:“你不敢殺我,是怕仙君怪罪?仙君心善通透,怎會不知你我裝模作樣……”
少說兩句吧祖宗!
沙華門的人慌張地捂住雲磷的嘴,匆匆沖著落雪梅林拱手:“門主已醉,道友勿怪,道友勿怪——”
雪落稀疏,沒有迴音。
且不管這些弟子是如何膽戰心驚,慌亂地帶著自家門主離開雲硯山地界,馬不停蹄的模樣,說是逃也不為過。
這當然又引起了雲磷的不滿,“走這麼快做什麼?薛無折那混賬又要看輕我!”
不過今日的狼狽也不缺這一樣了,當著情敵的面落淚被拒,讓這位少年門主顏面盡失。
想到這茬,雲磷心情低落下去,不再開口隨弟子們加快腳程了。
這廂鬧劇不斷,雲硯山倒是一派安寧。
疾風過後,雪下花落歸於寧靜,銀色陣法時隱時現,時不時散出充裕的靈氣。
在正式結為道侶的第一夜,薛無折按例為鬱安輸送靈力。
傷愈過後,靈力對鬱安而言並非不可或缺之物之物,只起著溫養經脈的作用。
若無靈力,除了手腳冰涼些,並無大礙。
但每每感知到鬱安微涼的手指,薛無折還是會為他輸送靈力,執著於讓那張泛白的臉龐染上暖色。
當然,這人偶爾也會藉著雙修的名義使壞,靈力運轉不休,恩愛纏綿不止。
這夜似乎更為特別些,朱紅靈佩被妥帖收入櫃中,鬱安合上櫃門,腰上纏來一隻手臂。
“師尊,”滿是柔情的嗓音傳入耳中,身後人頓了頓,又覺得身份已經改易,便改了個稱呼,“阿鬱。”
靠近的胸膛震顫著,薛無折像是在笑:“阿鬱,阿鬱哥哥。”
這人黏糊的稱呼一大堆,鬱安不僅習慣了,還能面不改色地應聲:“嗯?”
薛無折只是笑,下巴輕輕擱在鬱安肩上,低啞的笑音和溫熱的呼吸一起落在鬱安耳邊。
酥麻順著尾椎攀爬而上,鬱安偏了偏臉,“癢。”
薛無折哼笑一聲,鼻尖蹭過鬱安柔皙的頸側,察覺到對方呼吸微亂,又用唇去貼他的耳後,光靠摩挲都留下了成片的豔痕。
目光落在紅痕上,青年眸底滑過暗色,唇瓣微啟,探出了舌尖。
變本加厲的戲弄達到了效果,鬱安低垂睫羽,攥住了薛無折的手臂。
薛無折順勢捉住他的手腕,沿著腕側的肌膚一路滑到手心,細致又緩慢地摸過指節,終於探入指縫,扣緊五指。
摸個手都能這樣下流,實在令人嘆為觀止。
鬱安吐出一口氣,低眸看著長明燭光下兩人交疊在一起的影子。
薛無折注視著他薄紅的面頰,語氣很無辜:“阿鬱哥哥手上好涼,是靈力散盡了嗎?”
隱痛還沒出現,所以鬱安只是搖頭:“沒有。”
薛無折吻了吻他的頸側,被他輕顫的眼睫勾了一下,仰頭咬對方飽滿的耳垂。
耳垂上的觸感溫熱,鬱安心間鼓譟,聽見薛無折含笑的語調:“沒有散盡也沒關系,靈力這種東西,自然多多益善。”
將鬱安翻過來,他嗓音依舊溫柔,唯一雙狹長眼眸淌著暗光。
“就讓在下為鬱安仙君盡些綿薄之力,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