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也是酒宴, 天無痕不會喝酒, 不是不會, 而是他深知喝酒誤事。穆菱柔與白沐雪是兩個弱女子不會喝酒就是真的。
麟德殿出來回穆菱柔自己也的宮內需要經過太液池。初春時節, 雪已經消融,太液池旁的楊柳岸生機正旺。夜宴上的幾個小王爺聚在一起, 不是偶然,是他們在等人。皇天貴胄從未吃過什麼苦頭, 今日盡是些打臉的事情, 年輕人又如何懂得自取呢?
其中天裘最是不甘, 所以喝了許多悶酒,醉得不輕, 被天以山與天易扶著。
“這不是蓉安郡主嗎?”天裘看到穆菱柔過來, 紅著臉,醉酒姿態不堪入目。
她卻瞧都未曾往他們那裡瞧,徑直的離開。
“穆菱柔。”天裘見不搭理藉著酒勁, 娘娘嗆嗆站起來大聲喊道。
“你以為穆世濟算什麼東西?外姓封候等著被收拾吧。”
這些人的話怎會入得了她的耳,她身後張景跟著, 但張景沒有做任何反應, 他知道他的主子, 自由分寸。
“開春了,世子想必留戀北疆的草原吧。”
答非所問,但聽者有意。而且十分有意。
“你!”心被戳了個空,喝了酒難免難受,穆菱柔的話無疑是火上澆油。他大怒著, 因為這次入京,他不是風光來的,不是赴宴…而是做質子而來。
惱羞成怒難免會做些沖動的事,好在明理的人還有。
“裘,你喝醉了,先回去吧。”
“別攔我,今日她敢這樣出言不遜,難保她日爬到咱們頭上。”
天易還是那樣膽怯,只偷偷看著,不敢言不敢說。但那內心的喜歡越來越深。
穆菱柔就是那種,不說話,不做任何,光是一個人都有吸引別人的地方,那股冷傲,泰然處之的性子不是誰都能有的。
酒醉的人行動都有些不聽使喚,他自然是被天以山帶走了,天以山好歹也是文人,不是小人,今日穆菱柔對他的話意思很明瞭。
何為德?便是你若不德,那白衣素縞就是為你所準備的。
那股子狠勁讓天以山有些害怕,這女人太厲害了,縱使娶回家又有幾個好果子吃?
冬去春來,風索宮寒。
“怎麼不多住些時日。”
“母親催的緊,在宮裡已經住了些時日,叨擾了。”
“哪裡的話,只是朕忙於政務沒有過多的陪你。”
“皇表兄心繫天下,我也就是來宮裡躲個清靜。”躲個清靜,她的話無非讓天無痕又多了幾分心思,宮裡冷清但是不會清靜,因為宮內從來不是清靜之處。
天無痕與穆菱柔帶著一大堆隨從走向城門。
穆菱柔的馬車,郡主座駕,她不喜歡華麗,正如她的穿著,喜白。馬車是黑色的,沒有什麼金銀,但雕刻的很細致,雖不華麗但可知這是郡主的座駕。
今日離別,亦沒有過多的話語,倒讓天無痕不習慣了。以前穆菱柔總是有說不完的話,他要哄上好一陣子,她才會上馬車。
今日到達應天門時,穆菱柔一句話未說,只是合手行了禮就上了轎輦,緩緩離宮。
時隔多年,當真是物是人非了嗎。他只輕嘆搖頭。但願這冷淡的性子不會是她道路上的絆腳石。
他戒備穆世濟,可對這個視如己出的妹妹,他是疼愛的。他是鄭太後的獨子,鄭太後為他鏟平太多絆腳石,他連個異母兄弟都沒有。
江南道,是以長江劃分流域,就如中原是以黃河流域一般。江南道又分江南東道以及江南西道,在淮南道以南,嶺南道以北的平原地帶。
幷州便處於江南東道,盛産糧食,又近海,肅朝開放,貿易發達。幷州靠海,所以最是繁華。
“發釵,好看的發釵咧。”
“小姐你看。” 兩個女子走在幷州昌順府的街道上,從衣著可以看是富貴人家,後者是丫鬟。
那女子不屑的扭頭,市井上的東西顯然難入她眼“庸俗。”
“祖傳寶劍,吹發即斷。”聽到賣兵器的吆喝聲,她提了提神。
“你這個怎麼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