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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8)

裡德爾慢條斯理地——雖然手指微微有些發抖——擦掉了臉上眼下莫名其妙出現的水珠,然後緩緩地,一步一步地離開了霍格莫德,並且決定再也不會來三把掃帚了。

裡德爾還在霍格沃茲上學的時候,幾乎把圖書館的藏書看了個遍,都快倒背如流了。此時他的腦海中驀地浮現一段話:“使用守護神魔咒時應注意心理防禦機制中有‘否認’機制,對於無法承受的事件採用拒絕承認的態度。正如至親離去的一瞬間通常不會讓人感到悲傷,真正使人痛苦的是深夜中的寂靜和獨自一人時不經意拿出的二杯牛奶。”

裡德爾輕蔑地想,都是胡扯。

但是現在,黛玉好好地、活生生地出現在他的面前,看著他微笑的時候,裡德爾再也不想讓霍格莫德裡發生的事情再出現一遍了。

裡德爾抬起頭,目光幽深地盯著黛玉,猩紅色的繩子束在她潔白的裙裳,有一股繩子還環在她的脖頸上,愈發顯得她的鎖骨精緻誘人。他輕聲說道:“你這次來,又是成心傷我的麼?”

這小蛇妖果然魔障的不輕,黛玉嘆了口氣,妥協地哄他道:“我可以把珠子給你,不過得等一等,現在可以先給你看看,只是看看,好嗎?”

“設身處地”畢竟只是“假設”,旁人怎麼樣著急怎麼樣將心比心,其實也都只是愛莫能助。尤其是像裡德爾這樣自暴自棄般的把心丟在烈火中炙烤的。如果不是真的敞開靈魂,與他一同踏入火焰中,那麼在他看來,她只是在隔岸觀火,說些根本無關癢痛的話而已。

裡德爾沉默不語。

半晌之後,他走了過去,將黛玉扶到了一邊的長椅上。黛玉清淺的呼吸落在了他的耳邊,他一語雙關,意有所指道:“不用了。任憑誰得到了一顆明珠,都會希望永遠歸自己所有的。”

這小蛇妖還真是別扭得很!

黛玉有些惱了,但是,任憑她有怎樣的伶牙俐齒,也是不能向裡德爾說出半句重話的。她鼓了鼓嘴,挑了個不那麼傷人的問法,“所以,你就打算這樣一直捆著我麼?”

裡德爾怔了一下,頓了頓道:“……當然不會。”

黛玉佯怒道:“那你準備什麼時候方放開我?”她冷笑道:“方才還叫我不要哭呢,現在又做這種讓我傷心的事,你是不是很討厭我?”——當然,黛玉是故意這樣說的。

裡德爾的神情驟然惶恐了起來,他的語氣急切了起來,“我……”他一揮魔杖,黛玉身上的繩子便瞬時消失了,他半蹲著,視線與黛玉持平,強撐著用命令的語氣道:“你不許討厭我。”

黛玉忍不住笑了,她柔聲道:“方才我胡說的。”

“我不會討厭你,永遠不會討厭你。”她說:“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可愛,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的妄自菲薄呢?”

黛玉在心底嘆了口氣,都說逆天改命入魔是天理不容的事情,現在一看果然如此,強留於世,心智恐怕多多少少會受些影響,這小傻蛇妖……

她認真地看著他,“如果你覺得自己做出了非自己本意的事情,也不要怕。我永遠不會生你的氣。我覺得你挺好的,自然是包括你的言行甚至是……錯事。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不要擔心。”

裡德爾聞言,面上的神情和緩下來,慢慢的又靠近了黛玉一點,他把下巴擱在黛玉的肩膀上,抱著她,唇角勾起滿足的微笑,方才的惶恐和小心翼翼消失的無影無蹤。

裡德爾的眸子深處暗潮洶湧,語調卻還是令人心疼地微微顫抖著,呢喃道:“……你不要輕易原諒我。”

這種假裝示弱,扮豬吃老虎的樣子和當初在離恨天上時簡直一模一樣。

可惜,以前絳珠仙子沒有發現,現在的黛玉依舊無知無覺。

伏地魔大人眯起眼睛,他的東方姑娘是個聰明伶俐的,總是能一眼就將他看穿。只有這般做出可憐的模樣,她才能只顧著心疼——他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比如,溫香軟玉在懷。

裡德爾的鼻樑微微觸碰到了黛玉的耳垂,“不要原諒我,就讓我欠著你的。還一輩子,用一輩子去還。”他故意帶了點小鼻音,聽起來有點像撒嬌,“你不高興的話,就來責備我吧,怎樣罵我都好,只要你別哭——”

這話黛玉就不愛聽了,她自忖自己不是個無理取鬧的人,她推開裡德爾,手撐在他的肩膀上,笑道:“我在你心裡,就是這般無賴的麼?”

裡德爾一瞬間就調整好了面上的神情,他垂著眼,睫毛微微顫抖著,囁嚅著道:“你要是不喜歡,我方才說的都不算數了,好嗎?”

黛玉心裡又酸又癢又甜的,她無奈地搖了搖頭,好笑地嘆氣道:“你啊……”

這聲喟嘆隨著黛玉香軟的氣息落在裡德爾的耳邊,他死寂了很久的心髒狂跳了起來,他的眸色一下子深了,伸出手,欲觸控黛玉的臉頰——將觸未觸時,他一下子反應過來,裝作不經意地伸手扶住牆站直,俯視著黛玉微笑道:“我也有東西要給你。”

黛玉點了點頭,看著裡德爾如常的背影微蹙了眉,方才——

難道是她的錯覺麼?

作者有話要說: 注:“使用守護神魔咒……不經意拿出的二杯牛奶。”此段出自阿德貝拉·沃恣紀邊德的《魔法理論及使用》。(~ ̄▽ ̄)~

☆、焦糖一

天氣將涼未涼,正是倫敦舉辦城市花園展的時候,大片的百合和山茱萸從秘魯引進,帶著原始而奔放的氣息紮根在這浪漫優雅的古老帝國。裡德爾去取東西的時候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拉開了窗簾,陽光從未散的雲層中穿過,地面上火紅的小花一路摧枯拉朽似的熱熱烈烈向海岸線綻放而去。

黛玉輕輕按著有些發酸的手腕,站起身來,想著,這房子雖然老舊了些,但是庭院若能稍微打理一下應該也挺不錯的。

天依舊有些發白,不過日光也足以將這屋子照亮了。裡德爾拿著一個長木盒走了過來,盒子看上去很舊了,上面的燙金花紋都有些褪色,邊角微微發亮,看上去似乎被人摩挲了很久。裡德爾背對著窗子,從黛玉的角度望過去,像是他在發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