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書仍是不語。
齊煬將東西放在桌上,轉了身去,臨走前,輕聲道:“朕一直很喜歡……長樂宮的景緻。皇後,早些歇息吧。”
白玉書目送他出了內殿。
這樣的背影不知道看了多少次,彷彿每次談話都是不歡而散。細想起來,她確實像齊煬所說的那樣,口口聲聲嚷著坦誠,卻把自己裹了一層又一層。
寫意慌慌張張地跑進來,“這是又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怎麼又走了。”
她看著白玉書一副淡漠的樣子,心裡便更是著急,“娘娘,奴才鬥膽勸一句,您在皇上面前就少說幾句吧。”
白玉書覺得自己也有些混賬了,瞧她每天都在齊煬面前說的什麼呀。坦誠相見,帝後情深……真是仗著看過一本破書,心裡魔障了。再怎麼說,齊煬也是個皇帝,她怎麼就非要去回回觸他的逆鱗呢。
寫意見她半天不說話,以為說話傷了她的心。
白玉書一腦袋砸在案上,“我錯了,寫意。下次再說話,你把我的舌頭拔了去。”
寫意這才放下懸著的心,連連用手撫著胸口,“娘娘早些安置吧,這一天天的可要嚇死奴才了。”
“嗷。”
接下來的幾天裡,白玉書就乖乖地待在長樂宮。每日讀書,練字,偶爾在鞦韆上打個盹,連華音宮都不大走動了。
寫意計算著日子給她準備了往肚子裡賽的東西。
白玉書看著自己略微隆起的肚子,眉頭蹙得越來越緊,究竟這假孕的日子何候是個頭呢?
八月十五轉眼便快到眼前。
劉總管派人提前給各宮分發了月餅。
白玉書叼著半塊月餅坐在臺階上看天,這婚期將至,襄王那邊連個訊息都沒有,一定是忙壞了吧。
“皇嫂!”
“!”白玉書差點驚掉口中吃食,她往宮門口望去,晉王邁著兩條大長腿正飛奔過來。
“你怎麼有空過來?”白玉書問道。
晉王看著她道了句:“皇嫂的肚子彷彿太大了些,定是又吃多了。”
白玉書敲了他的腦殼,“你又不正經。”
晉王頗為矯揉造作地“嘶”了一聲,道:“三哥讓我來的,說是他雖娶了方氏,心裡也還是有皇嫂的。”
白玉書斜著眼睛,“你三哥讓你說的不是這個吧?”
晉王“嘿嘿”一笑:“三哥說嶺北一切順利,完婚耽擱些時日卻也無妨。沈氏的産期大致在冬日裡,時間還長,讓皇嫂好生養胎呢。”
又是養胎,她到是想,可她有沈竹煙頭上的光環嗎?
白玉書癱在臺階上放空了大腦。
晉王道:“皇嫂這地上涼,你還是起來吧。”
白玉書目光空洞,機械道:“不涼,沒我這心涼。”
晉王想去拉她一把,想了想還是挨著她坐在了旁邊。
兩人就這麼一言不發地坐著,一個看天,一個看著往來的宮人。
最後還是寫意看不下去了,把她提溜進了殿內。
然後,兩人在殿內一個看著房梁,一個看著門外往來的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