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央沒走,而是從紫霜手裡接過藥碗,“下去吧。”
紫霜看一眼世子妃燒得通紅的臉,又看一眼世子溫和卻不容反駁的神情,乖乖的斂衽退了出去。
楚央用湯匙攪了攪滾燙的藥汁,笑道:“都病成這樣了,還有力氣與我置氣?來,先把藥喝了。”
說罷他便將藥碗擱在小矮几上,扶著她坐起來,把枕頭放在她身後做靠墊,有重新端起藥碗,盛一勺,吹了吹,這才遞過去。
師心鸞理智雖回來了身體的虛弱卻沒半點好轉,方才還在想著若他事後詢問自己該如何作答。他此番的溫柔相待,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然後後知後覺想起一件事。
“你今天不上朝麼?”
“你病得這般沉重,我便是立於朝堂也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倒不如在家照顧裡來得輕鬆。別說話了,喝藥。”
師心鸞頭昏沉沉的,思緒也煩亂得很,被他這幾句帶著調情語氣的話撥得心更亂。
“讓紫霜進來伺候我,你該幹嘛幹嘛去。”
楚央知道她的脾氣,平時若自己調戲她,她心情好就會配合著與他虛情假意的調情幾句,心情不好就刺兩句。這般避如蛇蠍,便是已無應對之法。
脆弱中的女人,最是柔軟也最是感性,對溫柔體貼最是沒有防備和抵抗力。
所以他怎麼能假手於人?
“我特意讓父王給我請了病假,就是為了照顧你,現在我應該做的,就是餵你吃藥!乖,別賭氣,先把藥喝了,然後睡一會兒。你就算要跟我吵,也得等病好了才有力氣不是?”
師心鸞實在比不得世子爺的厚臉皮,再加之的確病體沉重,也懶得與他呈口舌之快。只是藥一入口,她便皺緊了眉頭。
“咳咳…這什麼藥,怎麼這麼苦?”
“良藥苦口利於病。”楚央道:“你自己便是學醫的,還能不知道這個道理?你若是嫌苦,就早日好起來。”
師心鸞實在是忍不得這樣一口一口的喝下去,口腔苦味未散又是一口,簡直就是惡性迴圈。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她索性從楚央手中搶過碗來,咕嚕咕嚕一口氣就將藥喝完了。
只是喝得太猛,被嗆著了,捂著胸口一個勁兒的咳嗽。
楚央忙又起身倒了杯水給她,又輕輕的拍她的背,等她喝完水緩了過來,才在旁邊放著的一個小瓷蠱裡拿出一顆蜜餞遞到她唇邊。
“吃吧。”
師心鸞一怔,被嗆得慢慢恢復清明的眼睛又起了淡淡薄霧。
楚央習慣了她這兩天時不時的走神,直接將蜜餞放入她因為驚詫而微微張開的口中。
“含在嘴裡,很快就不苦了。”
他又扶著她的肩躺下,體貼的給她蓋好被子。
師心鸞道:“你去向母妃回個話,免得她擔心,我自己睡會兒就好了。”
楚央卻道:“母妃方才來過了,等你燒退了,我再去向她回稟。”
師心鸞沒吭聲,閉著眼卻心亂如麻。
楚央雖然恣意放縱了些,在大事上還是分得清輕重緩急的。此番自己突然發熱,依著他平日裡的做派留在身邊照顧自己也在情理之中。就算沒打那個賭,就衝夫妻的名分,他也不可能丟下自己去上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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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必躬親的照顧自己吃藥更是不算什麼了,他向來很懂得把握時機獻殷勤。
可瞧他那模樣,似對自己夢中囈語沒有半分在意。
也或者自己病得沉重吐字不清晰,所以他聽得不甚分明?
想著想著,藥效一上來,便睡過去了。一覺睡到日中才醒過來,睜開眼便看見楚央。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