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央伸手去探她額頭,“嗯,這藥果然有效,燒已經退下了七七八八。我讓人準備了清粥,起來吃一些吧。”
說著便如早上那般扶著她坐起來,端過早就準備好的粥,笑吟吟道:“這回可不能囫圇吞棗了,得一口一口的吃。”
說罷仍舊如早上喂藥一般用湯匙盛了粥遞到她唇邊。
師心鸞看看那粥,又抬起眼來看他。
“你今天…殷勤得有些不正常啊,莫非被我傳染,也把腦子燒糊塗了?”
楚央低笑。
“你病得人事不省的時候看得讓人心疼,只恨不得替你受罪。好容易醒過來,又開始張牙舞爪說話不饒人,還不如睡著的時候安分。”
師心鸞躲過他瀲灩波光看得人心神不寧的眼睛,哼一聲。
“爺,自作多情也要看物件是誰。你這些信手拈來不經大腦的情話,還是對你的那些紅顏知己說比較合適。她們個個溫柔賢惠知書達理,絕不會如我這般張牙舞爪嘴裡不饒人落您的臉面。”
楚央聽得眉眼彎彎。
“這話聽著…怎麼那麼酸呢?阿鸞可是吃醋?”
師心鸞微愣,隨即有些著惱,面上卻不動聲色。
“需要靠我拈酸吃醋來襯托出你的存在感,爺,您怎麼越混越差了?”
“口是心非。”
楚央到底還是顧及她現在是病人,沒有繼續調戲她。
“睡了這麼久肯定腹內空空,你有力氣與我鬥嘴,不如先填飽肚子。再怎麼樣,也別委屈了自己,你說,我說得可有道理?”
“你不是要去向母妃回話麼?讓紫霜進來伺候我就行了。”
楚央嘆一聲,知道自己再呆在這兒估計她也吃不下。若是餓壞了腸胃,受罪的還是自個兒。於是搖搖頭,“罷了,你是病人,你最大。”
然後便起身出去了,沒一會兒紫霜便走了進來。
“小姐,您總算醒了。”
紫霜端著那碗粥,“您這一病,可把奴婢急壞了,世子更是連早朝都沒去,一直在這裡守著您。中途您出汗,世子都不許奴婢給您擦身子,全是他親自動手的…”
聽到這裡,師心鸞臉色終於變了。
“他…給我擦身子?”
紫霜意猶未盡,也沒察覺她語氣裡的異樣,仍舊眉眼帶笑的說著:“是啊,世子只讓奴婢們在外面守著,有需要熱水帕子的時候就吩咐一聲,這一上午來回三四趟呢,世子連口熱粥都沒喝過,一直衣不解帶的照顧您。好在啊,您總算退燒了…”
她如同滔滔江水般一個勁兒的誇姑爺如何如何好,師心鸞卻聽得思緒漸漸遠離,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小姐?”
紫霜後知後覺總算發現了她的不對勁,“您…可是還有哪裡不舒服?奴婢這就去請大夫…”
“不用了。”
師心鸞吐出一口氣,“把粥給我吧,我現在有力氣了,能自己吃。”
紫霜有些不放心,卻也知道她的脾氣,說一不二,於是哦了聲。
“奴婢就在外間,您若是有什麼事,叫一聲就行。”
師心鸞漫不經心的嗯了聲。
紫霜輕手輕腳的出去了,師心鸞卻已神遊天外,手中的粥也再也吃不下了。
……
楚央到浣月居的時候,北靖王妃正準備傳午膳,見了他來也不意外。等他行了禮後才問:“心鸞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