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微嗤。

真直接。

初代零垂眸，看著平靜的茶水，輕輕道：“殿下，您這樣，讓我很失望。”

這話沒頭沒尾的，讓喬安一懵，一時沒反應過來。

“當初你勾搭聖皇的時候，曾經說過，你不會愛上他。”初代零抬眸，認真道：“這世間萬物，光環值和黑化值本身就是兩種極端，卻也是唯一能夠相互對立的，在這芸芸眾生中，也只有殿下能與我匹敵，也只有殿下能入我的眼。我便也以為，您能同我一樣心性堅定，就算聖皇光輝再厲害，您也能保持本心，卻不想……”

他說到這時，唇角微勾，略帶些嘲諷，道：“您竟然愛上他了，甚至為了他不惜與我為敵！”

說到這時，初代零聲音忽然重了，身體猛地向前傾，一隻手撐在桌上，烏黑的髮絲散下，逼人雙眸漆黑，他眸光灼灼，咄咄逼人。

這突如其來的一下，讓喬安的身體下意識的往後傾斜了一些，心驀地一跳。

初代零雖心黑，但對她向來是溫和的，如此這般赤果果的嘲弄指責，還是頭一回。

她微蹙眉頭，道：“這跟愛不愛沒關係，我只是討厭被人耍！你不顧我的要求，強行結束任務不說，還不選定我給你的那個任務！你這般，是在自作自受！”

“口是心非！”初代零厲聲喝道！

他的身體再次向前傾斜，幾乎半趴在桌子上，陰影蓋下，濃烈男性荷爾蒙侵.犯而來，兩人的距離又近了幾分！

薄薄的白衣領口微微下落，隱隱露出了瓷白的胸膛，他竟只穿了一件外衣。

他雙眼似有血絲，盯著喬安含著悲痛，高聲痛斥道：“若只是這般，你會這麼不顧一切的將我鎖在這個世界裡，佈置那樣一個不可完成的任務給我做？！親手殺了大魔王才能出這個世界？我一介凡人，廢物體質，還沒修煉到渡劫，那大魔王怕早就羽化問鼎，入神荒大澤了！”

門外假裝打坐的景亦然驀地睜開了眼睛，被這話驚的情緒起了波折，神識跟著波動了一下，差點散在空中，喬安被初代零這麼逼問的心神紊亂了一下，沒察覺到這波動的神識，而初代零一介凡人，更是無從感知。

還沒等喬安反應過來，景亦然已經穩住了神識，繼續竊聽。

初代零根本不會再給喬安收拾心情的機會，他低低的笑了一聲，帶著痛意，道：“你我契約已成，無法更改，你將我鎖在這個世界，也同樣是將你鎖在了這個世界，你那麼想回家，卻不惜為了聖皇如此，你還敢說你不愛他？！”

他驀地揮袖，廣袖獵獵作響，他半跪於桌上，直起了腰身，幾乎遮住了光，大片陰影落下，將喬安遮在了一片陰影下，他頭上的劍形木簪散發出淡淡的粉色煙霧，鑽入進他的體內，經過他反覆的進化，變異，成了他眼裡的光。

喬安抬頭，正好撞進了他眸底的光，初代零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因背光，喬安有些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見他慢慢彎腰，拉近兩人的距離，逐漸顯露了他臉上的悲傷，呼吸甚至因此交融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