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照雪怕李燕庸知道煩心,面對這個老無賴,也都能忍則忍。
但時日久了,自然心力交瘁。
如此操勞下,她不求別的,只求和李燕庸相濡以沫,做對互相體諒的夫妻。
可李燕庸卻從不知關心她。
他一回府,要麼夜裡都貪黑處理公文,要麼便是充盈上進。
根本不像夫妻,似是同住屋簷的陌生人。
在一次次燈會生辰邀約被放鴿子,即便來了也像個木頭從不做夫妻親密舉動、對她的訴苦也只覺矯情、她醋他和別的女人走得太近,他也只一句別再鬧後……藺照雪受夠了被忽視的苦楚,最終忍無可忍,開始爆發。
她從小錦衣玉食長大,並不是事事都能忍的脾氣。
她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
她同他開始爭吵。
年輕的藺照雪,還期盼著爭吵會讓他明白她的苦楚。
但男人最厭惡的便是女人吵嚷。
尤其是朝堂上的這些男人,對自家正妻要求賢德安分。
年輕的她並不明白這個道理。
所以換來的,是越來越冷的床榻。
再到今日,二人雖還同住一個屋簷下,卻已經一年未說上一句話,半年沒對上一面了。
她的心越來越涼,也越來越苦悶。
常年被府裡耗著的操勞蹉跎下,常年不被夫君理解的苦悶裡。
藺照雪積鬱成疾,病倒了。
成了疾,就得數著時候過日子了。
但在前些日子的那次火災裡,她不知哪來的蠻牛力氣,揹著暈倒的李燕庸往外跑,消耗了她所有的氣力。
回來之後,便癱在了病榻裡,起不來了。
年少夫妻,曾也濃情蜜意。
到底是怎麼,怎麼走到這種地步了呢?
她想見他一面,也難成這樣呢?
垂暮,藺照雪身上蓋著一條毯子。
屋裡人影幢幢。
偌大的宅子裡,誰都來了。
但李燕庸還是沒來。
不管是同她並不怎麼親近的兒子,還是是惡語相向針鋒相對的叔父,再或是……她最懼怕的李家家主。
看到家主,藺照雪下意識縮了縮。
家主如今三十,卻仍未娶妻,就是因名聲太惡,手段如雷,是錦衣衛的頭頭,大官中的大官。
旁人可能體感不到,但藺照雪才入府時,家主的名聲還沒這麼差,甚至有幾分英名。
還是少女的藺照雪甚至對他還有幾分崇拜。
秉持著執掌中饋,就要打好關系的原則,藺照雪主動同他問好。
結果,正巧撞見他殺人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