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扭頭,臉上全是血點。
冷冷吐出句兇話:“閉嘴,你想死?”
看她像看個死物。
身邊是哭哭啼啼的丁煥花。
藺照雪一激靈,訕訕笑著說打擾了。
她一看便明白二人關繫了,估摸是為了給丁煥花出頭,才把面前人給殺了。
好家夥,家主站丁煥花那邊啊!
她也算是“搶了”丁煥花的婚事,那他不得……
加上這殺人見血封喉的場面,對一個初為人妻的姑娘的沖擊,簡直是陰影。
自此對他避之不及,見則瑟瑟發抖。
如今她都要死了,還要見這位。
藺照雪諮嗟。
誰都見到了,閻羅也都面著了,可就是……
她的目光最終從門口挪開。
李燕庸不會來了。
藺照雪沒了任何期盼,心徹底死了。
吊著的那口氣沒了,她已經撐不住了。
她熬了太久太久,太累太累。
已然發灰的眼眸,也闔上了。
在眼前最後一絲光亮消散前——
門側,她的餘光,卻突兀地看到了一個熟悉的素色身影。
再一步,兩步。
來到了她的床榻前。
高門大院裡的人都頂頂富貴,巴不得把褲兜裡錢多貼在臉上,而這素色簡樸的衣袍,也只有一人會穿。
也就只有她的夫君,李燕庸。
李燕庸向來嫌富貴金絲的衣裳麻煩,會妨礙他辦公。
餘光中。
略記,他一身素色袍,布料錯落處還沾了幾滴墨點,因膚色過白,眼下略微發青。
用眼細瞧,便會被此人的氣質驚豔一番,貌美出塵到,過目便誤了終生。
唇若玉瓣,眼若點漆,似個啃草木生大的小菩薩,一步一朵菩提花。
他來了。
李燕庸來了。
她的夫君來了。
藺照雪開懷了。
心裡的鬱氣散了特別特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