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半點猶豫也沒有,立時便對我賭咒發誓,願為我而棄江山,且至死不悔,我反倒不大敢相信他。
“不,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舍棄姊姊。”衛玟突然堅定道。
“那你的宏圖大志和未來的如畫江山呢?”
他想了想,“姊姊別怪我貪心,身為男子,這些我亦不願舍棄,也不甘就此放棄。”
我蹙眉道:“子文,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他卻答我,“為何不可兼得?我方才已細細想過,咱們大可以先去私奔,在外頭躲上一陣子,等過得三兩個月,最好姊姊已有了我的孩子,咱們再回來,到那時,木已成舟,爹爹總不能再將咱們拆散。”
“我仍會是他疼愛的兒子,便是沒有清河崔氏這般強有力的妻族相助,憑我之才幹,依舊有望去爭世子之位,在這世上建一番功業。”
他越說越是興奮,全然不曾留意到我輕不可聞的一聲嘆息。
我這位表弟,看似對我一往情深,可惜到底非我良配。
但我還是答應了他,同他商定五日之後,他想法將巖弟從衛府送走,只要巖弟一離了衛府,嫂嫂自有法子帶我離去。
我早已想過數種將巖弟從衛疇身邊調開的法子,只恨近不得巖弟飲食起居之所,空有智計,卻施展不得。
單靠我和嫂嫂,是斷然無法從衛疇眼皮子底下將巖弟帶出來的,可若是有了衛玟相助的話,那便有了五成的把握。
我將所思之法細細講給衛玟,交由他去操辦。他畢竟是衛疇的公子,又有一幹在衛疇帳下任職的友人,只花了兩天功夫,便成功地讓“巖弟”重病在床。
實則他不過是吃了幾粒葡萄蜜餞。說也奇怪,我這弟弟只要一吃葡萄便會渾身起水痘,像極了天花的症狀,再讓衛玟買通醫官,說他染得是天花之症,為防傳給他人,需到一處僻靜房舍靜養,萬不可再隨侍於衛疇身邊。
而巖弟被送去養病的那間屋舍,在衛府西北角最偏僻處,同府外只有一牆之隔。嫂嫂只花了半個晚上,便成功地在那堵牆上開出個可容一人鑽過的狗洞來。
到了第五天夜裡,嫂嫂半夜潛進我房裡,手起掌落,彈指間便將我房裡的幾個婢子盡皆打暈,背起我輕車熟路地繞到一處女牆邊,那裡植著一棵高大的榕樹。
嫂嫂這三年來果然身手大進,雖背上多了個人,卻仍是三兩下便爬到了樹上,踩著一根枝幹朝女牆方向走了幾步,眼見那枝幹快要承受不住,嫂嫂足尖一點,已縱身躍上牆頭,再屈膝一點,從牆頭飄然而落。
她也不放我下來,繼續揹著我快步離去。我們趕到西城門時,天邊隱隱現出一線微光。早有一輛馬車停在那裡,衛玟不負我所託,已將巖弟平安帶了出來。
可他卻不聽我勸,竟在留下的書信裡寫明,是因同我兩情相悅,故而雙雙逃婚私奔,待結為夫妻後再回家向父母請罪雲雲。
嫂嫂眉毛一挑,便想罵他,我忙暗中搖首攔了下來,事已至此,便是斥他一通,又能如何。
片刻後,曦光初明,城門大開。趕在衛疇發現府中少了我們四人,下令封城之前,我們已經順利離開了鄴城。
看著鄴城城門在身後越來越遠,我不覺傷感,反覺解脫,如困鳥離籠,終得自由。
為了躲開追兵,出城之後,嫂嫂讓那車夫繼續趕路,往西而行,而我們四人則改服易裝,均作男子打扮,步行到鄴城城北二十餘裡外漳水邊的一處村落,歇宿在一戶漁人家裡。
那漁人將我們領到他家閑置的空房,剛一退出去,衛玟便一臉關切地問我道:“姊姊,走了這半天路,可累著了嗎?我去管那老伯要些熱水,給你擦洗可好?”
我點頭答好,見他背過身子走向門邊,便朝嫂嫂使了個眼色。
嫂嫂抬手便是一掌,幹脆利落地將他打暈在地。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可愛們的留言和收藏哈!雖然這兩天出差,但我會爭取在火車上用手機碼的
甄氏被殺之迷六)
關於甄氏之死,祥瑞禦免的馬親王的腦洞是這樣滴:
首先,他認為曹睿是袁熙的種,並且曹丕後來也知道,但是為了爭世子之位,有個兒子,而且他這個兒子還頗得曹操喜愛,這是很有利的加分項。曹操是很喜愛曹睿的,曾經說,我們家的基業就靠你這個娃娃啦!
在這種情況下,曹丕除非不想當世子,否則完全不會去嚷嚷什麼,好你個甄宓,居然讓我喜當爹。
而甄氏就是為了保護兒子的身世秘密,最後才會有那樣的結局。
原本呢,即便知道自己喜當爹,但曹丕也不見得就一定會殺了甄氏母子,三國時的人很喜歡養義子啊,假子啊之類的。曹操除了好人、妻之外,也很好這一口,就是替別人養兒子。現代很多男人都接受不了的事,曹老闆做起來很開心,這個梗,咱們後頭再八。
總之呢,就算曹睿不是自己親生的,曹丕也犯不著因為這個殺了甄氏,因為甄氏並不是在嫁給他之後才找了隔壁老王。
真正把甄氏送上不歸路的,是因為有人給曹丕出了一個奪取世子寶座的妙計。
啥妙計呢,明兒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