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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輕重

123 衛恆將我抱在懷裡, 共乘一騎, 往衛軍大營而去。

原來他尚未攻下湘東,留下三萬人馬同章羽對峙, 另率了五千輕騎繞了三百餘裡山路突襲零陵, 只是為了能早日將我救出來。

可就算如此, 他又如何能夠恰好在傅士仁要劫走我時,出現在此處?

我靠在他懷裡,問出心中的疑問。

遲疑了片刻, 衛恆才道:“因為我們一早就知道傅士仁的動向。吳良有一名舊友, 是傅士仁的幕僚, 偷偷給吳良寫了封密信, 說傅士仁對章羽積怨已久,早有反心,願為內應。”

“可惜傅士仁同我衛家有仇,不能直接勸他歸降, 只好另派了兩個人,假充是江左孫周的使者, 去勸他歸降,這才借他之手,將你從章羽府中帶了出來。”

他說到這裡,忍不住低下頭吻了吻我的額角,“雖然知道章羽不會對你做什麼, 可你一刻不在我身邊, 我就一刻都不得安寧。”

我在他懷裡蹭了蹭, 小聲道:“妾亦如此。”

他身子一僵,隨即將我更緊地抱在懷裡,呼吸漸漸粗重起來,似是有些心潮澎湃。

我想起他所受的傷,忙道:“你的傷——?”

他的唇輕輕碰了碰我的耳垂,在我耳邊道:“不妨事。”

我不信,“你當日受了那麼多傷,這才過了多久?”

他輕輕笑了一聲,“夫人若不信,等晚上到了歇息的營帳裡,為夫脫下衣衫,讓你細細驗看,可好?”

我面上有些發燒,忙岔開話題,“當日在船上,有數支箭是從我們身後射來,那放冷箭之人公子可查到了嗎?”

“是我帳下的一名校尉,因違犯軍令,被我杖責四十軍棍,懷恨在心,這才想在戰陣上暗殺我,險些傷到了你。”

他撫了撫我的頭發,“你放心,他已經被吳良揪了出來,認罪伏誅。”

又是吳良?

我不自覺抓緊了他的衣襟,輕聲道:“說來,妾此次脫困,也是多虧了吳良獻策,方才又蒙他相救,倒是該好生謝過他才是。”

衛恆抱著我的手臂又緊了緊,“阿洛,他既奉我為主公,你便是他的主母,他做這些,不過是盡忠職守罷了,我也以丞相主簿之位相酬謝,你無須覺得欠了他的情。”

我想問他為何怕我會覺得欠了吳良的情,可話到嘴邊,卻又轉而問道:“當日章羽為何要擄我,想來公子當知道原委?”

他語氣頓時冷厲起來,“不過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若不是有人故意漏了錯誤了訊息給章羽,他也不會錯把你擄了去。”

我心下有些寬慰,原來他已然查出是有奸細從中作梗,“可查到那名內奸是何人?”

衛恆頓了頓才道:“當日吳良將那些被俘的章羽士卒挨個審問,才查出是有奸人給他們通風報信,可惜那人是誰,到現下仍未查出。我命吳良繼續追查,定要將此人揪出來碎屍萬斷。”

其實在此之前,我心中本有個猜測,隱約覺得那故意向章羽洩露錯誤訊息之人,不是別人,就是吳良。可是聽了衛恆所言,查出有內奸之人是他,獻計給衛恆救我的人是他,甚至危急關頭,射落那枚刺向我後心匕首的人亦是他。

或許是我太過小人之心了,吳良看上去清秀文弱,比他長兄吳楨更有君子之風,我卻對他生出這樣的猜疑來,實是有些不該。

我本打算等到下馬歇息的時候,便同吳良道一聲謝,哪知衛恆雖然體恤我,途中歇了幾次,卻無論馬上馬下,都牢牢將我攬在懷裡,不許我離開他半步。

吳良等人都極有眼色,主動離我們遠遠的,以至於直到傍晚到了衛軍大營時,除了衛恆,我同旁人竟是一句話都不曾說過。

衛恆此來,既然帶了五千人馬,便自然不會再領著這些人原路返回。就在他領著三百名精銳去救我時,荀淵已領著餘下數千人攻佔了零陵,糜方棄城而走,直奔桂陽而去。

但他卻並未領軍入城,怕萬一被圍,反被甕中捉鼈,倒不如駐紮在城外,倘若有變,可靈活應對,只等那三萬大軍擊敗章羽後過來同他彙合。

衛恆徑直將我從馬上抱入營帳之中,親自替我打來一盆熱水,要替我梳洗。

這些本是婢女所做之事,我忙推辭道:“公子豈可為我做這些事?”

他卻眼含歉意,“阿洛,是我沒能帶個婢女過來服侍你,自然便當親自上陣來照料於你。”

我也不同他爭辯,只是道:“先讓我看看你的傷?”

他這才脫下鎧甲,方解開一件外衣,我便瞧見那血透過繃帶滲到了他的中衣上。

果然他的傷口還是迸裂了!

我忙命人去拿金瘡藥和新的繃帶,一面道:“你又騙我,明明傷還未好,你還……”

他輕柔地拭了拭我的眼角,“本已好了的,許是方才又裂了。”

“那你還——”還將我抱的那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