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大學
去學校,坐電車路過威廉大街,總理府外牆還掛著巨幅an字旗,長度大概有四層樓高。大街上到隨處可見軍人和軍車。柏林是政治中心,相比文藝範兒的維也納,自是不同。
柏林大學,是一所在教育史上留下濃重筆墨的著名學校。19世紀威廉·洪堡在這裡進行改革,使大學有了獨立的學術自由,德國的教育和科技才逐漸在當時的歐洲一騎絕塵。所以這裡也叫做威廉洪堡大學。
這個校園裡曾經出現過許多偉大的身影:愛因斯坦、薛定諤、普朗克、康德、黑格爾、馬克思……彷彿周總理年輕時也曾踏足這裡。
我慢慢地走著,體會每一步心情,那種微妙的興奮和期待,使我聯想起阿爾伯特聽說我要轉學時的欣喜。也許,我是應該來的。
管理註冊的是一位中年女士,是最典型的德國“女龍騎士”,體格龐大,表情兇狠,佩戴n粹黨員的徽章。
“聯盟活動記錄有點少,農村勞動一個小時也沒有。國防輔助工作一年,完全空白。你原來的學校是怎麼管理的!”
……
“說實話,您的記錄不全,是誰讓您來上學的?”
我呈上了希|萊的推薦信。
抱怨停止了,她嚴肅的臉上擠出一絲溫和,“您要多參加我們的集體活動。還有,對‘少女聯盟’來說你的年齡已經過了,但還有‘美麗聯盟’。我給您一張表,您填了以後交給聯盟的學生主席希爾德。”
西貝爾原本是大學二年級,學心理學。我找到了導師朗格教授。他是個灰發的中年男士,態度溫文爾雅,說話也和藹可親。可是很快,我就知道他的外表欺騙了我。
他看了成績單說:“腦部神經學成績較低,是我現在給您做一次成績評測,還是把這門課再選修一次?”
我哪能立即參加評測?西貝爾本來學業不精,我在原來的世界也沒學過。只能再選修一次。於是,在他的“慈悲”之下,我選了很——多——課。在這個時代,心理學是和精神科一起的,跨學科的內容也不少,要學好也挺難的。
“除了比較解剖學,最好再瞭解文科方面的,哲學和歷史——”他猶豫道,“不過這學期有點排不下了……”
您也知道排不下了?饒了那可憐的課程表吧,我心中暗道。
但緊接著就聽他說:“給你列個書單回去看,要不然平時作業論文完成起來會有難度。”
唉,行吧。
完事了,我看看課程,“教授,怎麼沒有弗洛伊德的內容?”這麼經典的都缺了,太不應該了吧。
他掃了我一眼。我忽然意識到犯了忌諱,弗老是油太人。
我訥訥幾聲,不知如何解釋。都怪自己天真,之前幾天在阿爾伯特和父親的“小圈子”裡,可以說是言行無忌。出來一接觸社會,馬上感受到了限制。
好在除了那一記淩厲的眼風,教授沒有其他表現。
這天晚上回去,父親正在廚房裡認真操作,嚴謹地切一根肝腸。我湊近了看,腸面上均勻地劃了細線,他似乎打算沿著線路切出厚度均一的薄片。
我好笑地接過刀子。他解了圍裙,“實在不行,還是把諾娜媽媽叫來?他們本來說要給我們配個女僕,我沒有同意。”
勞工和女僕多是從佔領區拉來的當地人,別說父親不要,就是我也不可能使喚這些人。
“這些我能做。”我說。
父親回去看報紙,我三兩下切完,再煮個蔬菜湯。說實話,德國人平時的飯簡單至極,每一餐都像是“對付”的,看一眼就學會了。一邊煮湯,我一邊回憶著以前的中式美食,心想以後慢慢研究菜式,不能虧待了自己。
飯後,開啟收音機。裡面說,帝國空軍正在轟炸英國,要給英國人民送去“恐怖”。這樣英國就會受到威懾而投降,就像法國那樣,baba。
父親繃著臉聽了一小會,踱去看書。
我關了收音機,看了好一會專業書,又練琴。根據西貝爾的回憶,彈了巴赫的曲子。她基礎可以,我還能彈得連貫,但由於有阿爾伯特作對比,感覺自己這雙手簡直像僵屍。練完琴,又看了會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