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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轉機也隨之到來。難民來來去去,大家都沒有自己親人的訊息,於是開始求神問卦,找我占星。一來二去,我的占星生意竟然越來越好。雖然不是每個難民都有錢,但有些人拿件衣服,有些人幫我們做點活,生活也算過得去。

我告訴希爾德和毛奇見面的經過,還有他暫時不能回國,她驕傲地說:“我就知道你幫了他,他一定要反過來幫你你們!不能回來沒關系,總會解決的!”這些豪邁之語過後,她獨自一個人拿著毛奇託我轉交的信,對著視窗默默讀了很久。

雖然沒有繼續當老師,但希爾德沒有閑著,藉助我占星尋親的積累下來的資訊,和幾家報紙聯絡上,成立了一個尋親組織。同時還聯絡上了她們孤兒學校以前的幾個同事,要重新把孤兒學校重新辦起來。

這期間,我們得知麗塔現在在慕尼黑工作。透過她知道了些弗裡德裡希的訊息,他和一些飛行員向美軍投降,但捷克被蘇軍控制,後來陸續投降的戰俘要被移交給蘇|聯。蘇方特別列出一份名單,是他們需要的重點戰俘。幸好弗裡德裡希沒有怎麼參與東線戰役,沒有在名單上。再加上他是王牌飛行員,技術人才難得,美方多次勸他去美國。但弗裡德裡希毫不領情,果斷拒絕了邀請。

好幾年以後,希爾德稱贊弗裡德裡希意志堅定,熱愛自己的國家,而我則贊他直覺敏銳,潛意識知道美國人並不那麼好打交道,這時他回答說:“我一不想學英語,二是想西貝爾肯定為了阿爾伯特留在德國,我想吃她做的餃子!”

麗塔在他腦袋上使勁拍了一記。

這是後來的事了,在當時,時間到了1946年1月,還有20多天就是預産期,我接到了通知,要去一趟紐倫堡。

“沃爾特·舍倫堡在接受審判,”瓊斯說,“他的某些證詞需要您出庭作證。”

1月5日,我來到紐倫堡法庭上,看到了被告席上的舍倫堡。他看到我似乎想站起來,但只是欠了欠身,被他身邊的律師阻止了。他有些震驚地看著我的肚子,捂著嘴咳嗽了一陣。

宣誓之後,法庭提及給蘭肯工廠投資的事,舍倫堡的證詞和事實一樣,我肯定了他的說法。

法官又說:“沃爾特·舍倫堡說,在45年4月初,他幾次勸說希拇萊釋放集|中|營的犯人,最後希拇萊聽從了他的勸告。這些事情您曾經從旁見證,因為您當時給希拇萊治療過胃部不適的問題,是這樣嗎?”

他沒有提到我使用催眠促使希拇萊同意的事,我轉過頭去望他,他又一次差點站起來,眼裡帶著歉疚。他身邊的律師目光銳利地盯著我,事前我們溝透過。

“美國人願意幫助我們脫罪,所以才讓我們見面,”他說,“您只需要認可我們的證詞,這不會給您造成任何損失。”

“請證人回答詢問。”法官提醒道。

“是的。”在看了他幾秒鐘之後,我回答,“當時希拇萊身體不適,拒絕溝通釋放集|中|營犯人的事,我被叫去給他做一些簡單的能量治療緩解疼痛。”

“什麼是能量治療?”法官問道。

我遲疑了一會,然後勉強解釋道:“透過雙手給患者提供能量,緩解病痛。是一種……意念的力量。”

聽到翻譯,法官停了一會,似乎在思考。旁聽席上一片說話聲,眾人竊竊私語。

“什麼能量治療,騙子吧?”

“希拇萊果然是會上這種當的人,他還信占星。”

“希拇萊死了,她怎麼說都行。但六處的舍倫堡顯然也信。”

“她怎麼讓他信的,還看不出來嗎?呵呵。”

聲音越來越大,一股股質疑和嘲笑聲傳來,我垂下眼睛不看任何人。但為了控制情緒,我的胃越收越緊,雖然出庭前特意沒有吃東西,但仍感到一陣陣反胃。

“這個問題和我們的證據無關,而且她是孕婦!”我聽到舍倫堡抗|議道,他後面的話又被律師阻止了,然後律師自己站起來重申了這個觀點。

法官考慮後回答:“是的,能量治療是什麼暫且不論,但希拇萊相信它,並允許你替他治療,你成功緩解了他的症狀對嗎?——安靜!安靜!”法官拿起錘頭敲了幾下。

“是的,他後來聽從了旅隊長的建議,和貝納多特伯爵見面,商議釋放集|中|營犯人的問題。”

舍倫堡目不轉盯地看著我,眼中滿是激動。

“很好,我想關於這一事實,已經澄清。證人可以離開了,今天暫時休庭。”

有人送我離開法庭,舍倫堡站了起來。出去後,他的律師找到了我,把我帶到一個小房間,舍倫堡在裡面坐著。美國人果然優待他,還可以在出庭間見外人。

“西貝爾。”舍倫堡伸出手,似乎想和我握手,但他伸出的是兩隻手,我一隻手撫著肚子,只是向他點了點頭。他尷尬地放下了手。

“根據我們的辯護策略,也許您不會有多少直接罪行。”律師微笑著說,顯得很得意。

舍倫堡也帶著勝利的笑容望過來,然後他的笑容僵在臉上,因為我沒有笑。

“你怎麼了,不為我高興嗎?你幫了我大忙。”

“這沒什麼,是當時發生的情況如此。”我說,“沒什麼事的話我就走了,另一個律師也想找我。”

“誰?”舍倫堡和他的律師好奇地問。

“施佩爾先生的律師,”我淡淡道,“他得知我在這裡,又給施佩爾治療過,想帶我去見他,勸說他不要認罪。但我不覺得自己能勸得動他。”

“他認罪了?”舍倫堡和律師都吃驚道。

“他是高層中唯一承認罪行的人。”我說,“雖然我肯定勸不動他,但我想問問他有什麼希望我幫忙的,我會盡其所能。”

“你跟他打交道並不多,你從沒問過我需要什麼幫忙的。”舍倫堡不滿道。

施佩爾勸說莫德爾解散士兵,還幫助海德堡安全投降,我是願意幫他一些忙的,但不知道為什麼,我說來的原因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