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立於院央,眉頭一皺,臂上用力,長槍頓時飛出,朝她而來:“踩點兒踩得夠細,還知道我名字?今日你便是下跪求饒,叫葉子爺爺也沒用!”
眼見長槍閃著寒光而來,她飛身躍起靈巧躲過,長槍便直朝屋脊而去,眼看正要紮進屋頂,她立即身子前傾,伸手去握住長槍尾端。
足下瓦片松動,她重心不穩,一個趔趄,握著長槍便是仰頭摔了下去。
她嚇得緊閉雙眼,口中喊道:“娘啊,玩脫了!”
卻沒有意料中的跌在磚石之上,屁股摔成八瓣,而是被穩穩接住,她睜開一隻眼睛,看著熟悉的臉,又睜開一隻,莫名其妙:“李焉識?”
李焉識擼起兩邊袖子,一手正拎著條活魚,看著她也是一臉莫名其妙:“你在自己家蒙著臉?一手刀一手槍的,做什麼呢?”
柳葉握起一旁兵器架上的刀便來:“還有幫手!”
她見柳葉怒氣沖沖而來,登時自李焉識懷裡躍下,扯下面紗:“葉子哥,是我!”
“阿驚?”柳葉怔了一瞬,站在原地撒了刀,淚奔,“真是你啊!”
刀墜地當當兩聲縈繞未絕,他抹了抹不存在的淚,便笑著大步沖了上來,她一手刀,一手槍,亦是笑蹦著上前。
一道黑影瞬間攔在她面前,隔開兩人。
她抬起眼睛,看著攔在眼前的李焉識,噘起嘴:“你幹嘛!”
“我幹嘛?”這回輪到李焉識驚訝了。
她看著李焉識臉都黑了,這才反應過來,撒了手裡的刀槍,挽著李焉識,轉過他的身軀,對著柳葉笑嘻嘻道:“葉子哥,這我找的物件兒,特地帶他回來給大夥兒瞧瞧。”
柳葉笑僵在臉上,登時冷了臉,擰著眉上下打量他一番,拉著她的臂膀去了一邊,俯耳低聲道:“你怎麼喜歡這種調調的。”
“啊?哪種調調。”她低聲反問。
“你看那小臉白的,衣裳立整的,一點也不陽剛,半點男人味兒也沒有。”柳葉拍了拍自己的衣裳,嫌棄道。
李焉識對她與旁人這般耳語行徑很是不滿,又聞得此人道自己不陽剛,壓著火,守著禮節道:“在下李焉識,夢粱定遠將軍是也,見過這位葉子兄弟。”
柳葉沒回禮,將她拉得更遠,依舊是低語道:“誰家將軍是小白臉啊,贗品吧,他是不是恐嚇你了,大膽說,哥替你出頭。”
柳葉目光又轉向他:“將軍?將軍應該都會使槍吧,來打一場便知真假。”
李焉識見此人語意不善,極想應下,但初來乍到便與人一戰實在無禮,目光只得轉向她道:“阿驚,你的意思呢?”
她還沒應下,在一邊看戲多時的梁父登時撇開手裡的大勺,幾人疾跑上前來,拉著柳葉便往屋裡領,口上叨叨著:“葉子啊,走鏢回來口渴了吧!秋姨給你倒茶去啊,新沏的,都說好。”
“不是,我還沒跟他一戰呢叔。”
“戰什麼,回來先歇著,叔鍋裡燉著肉呢,去嘗嘗鹹淡去。”
“叔,我還沒跟阿驚說兩句話呢。”
“葉啊,阿驚好不容易找著一個,你別給人嚇跑咯。”
“叔,這茶新炒的嗎,怎麼以前沒喝過,還怪香的。我端一杯給阿忄……”
她嘴角抽搐:“李焉識,我怎麼感覺,我躺著也中了一箭啊?”
李焉識一笑:“看來你爹孃還挺喜歡我的,我算是放下這顆心了。”
她似是想起什麼來,問道:“我爹拉你去後廚做什麼了?”
他招招手示意她湊近來聽。
她皺起眉來,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卻也探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