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縉走向了河邊,修長的指尖劃過湖面,小花瞧了,屁顛屁顛的遊了過來,老老實實的爬上了傅縉的手腕。
宋安錦見了,小聲吐槽:“這個沒良心的,虧我照顧你這麼久,見了主人就把我忘九霄雲外去了。”
傅縉扭頭問她:“你說什麼?”
宋安錦撇開了視線,撇嘴道:“沒什麼。趕緊把這家夥帶走,煩得要死,還成天的提心吊膽。”
傅縉看了小花一眼,輕笑:“這般迫不及待,我當你還挺喜歡小花的呢。”
宋安錦‘切’了一聲:“誰沒事喜歡一條蛇啊,又沒打算找死!”
“行了,我還得回了,記得你說的話,二十兩我可還了幹淨。”宋安錦轉身離開,忽腳步頓了頓,心想著以後都見不著這沒良心的蛇了,突然生出一股不捨來。
這個想法一出,宋安錦抖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暗自唾罵了自己一句:“有病!”
疾步回了院子,所幸治公公沒發現,否則又是一頓的板子。
傅縉回宮,高公公站在門口,一副欲言又止,為難的表情。
傅縉問:“什麼事?”
高公公看見他回來,鬆了口氣,後又面容複雜開口:“沈大將軍來了。”
傅縉臉色微不可查的變動了一下,隨後抬步走入了殿內。
沈中天一早便等著,此時茶水已涼總算將人給等了回來。
他見了傅縉便起身行禮道:“老臣見過太子殿下。”
傅縉微微一抬手,示意他不用多禮,轉身坐上了主位,開口問:“沈將軍來我這可有何事?”
沈中天道:“老臣只是過來看看殿下。”
他這一輩子也沒幾個年頭好活的了,唯一放不下的可能也就是這一個外孫了。
自幼喪母,在這深宮之中獨自長大,自己也不是隨時隨地都能進宮的,偶爾見他一面,他日黃泉之下也好與自己那過世的女兒一個交代。
傅縉愣了一愣,隨後扭開頭撇過視線,道:“勞您掛念,本太子一切安好。”
沈中天點了點頭,忽然輕咳了幾聲,傅縉手一緊,問:“將軍身體可好?”
沈中天擺擺手,緩了咳意,笑道:“什麼好不好的,都是半隻腳踏進棺材的人了,不中用了。”
傅縉皺起了眉頭,有些不悅:“再怎麼樣也要照顧好自己的身子,高公公,找太醫過來。”
“不用。”見高公公便要去請太醫,沈中天急忙道:“沒什麼大事,家裡頭的藥經常熬著,請什麼太醫啊。”
傅縉也知道沈府的大夫是數一數二的,也擰不過沈中天,便不再堅持。
沈中天看著傅縉笑了笑,眉眼雖老,卻總能瞧見沈蓉的影子。
當年的母親,定是像他的。
“殿下,我知道有些話您不愛聽,只是家和方能萬事興,娘娘那邊老臣會多加提醒,也請您不要放在心上。”
皇後與太子不和,他知道,具體的原因或許他也猜了大概,憤怒有過,苦澀有過,無奈有過。或許是老了,子子孫孫也就這麼幾個,誰都捨不得,一念之差,縱容之下,造成今日的局面,他無話可說。
可他真不能再看著情勢越加惡劣下去了。
沈家表面瞧著風光無限,在皇城可謂隻手遮天,可誰能知道有多少眼睛盯著他們犯錯,一招不慎,或許就是萬丈深淵。
皇帝究竟為什麼封傅縉為太子,為的不過是中和他們沈家權勢。
若再這般爭鬥下去,等他歸西之時,沈家大概也是撐不了多久了。
沈中天走後,傅縉靠在椅子上,有些疲憊的按了按額頭,高公公手裡拿著一個方盒,開啟後是一盤點心,他小聲開口:“殿下,這是方才沈將軍帶來的。說是貴妃娘娘最愛吃的糕點。”
傅縉抬眸瞧著那糕點,愣了三秒後才道:“端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