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錦瞪大了眼睛,想不到好端端的一頓飯會要了自己的命。
傅縉握緊了掩在袖口的拳頭,卻無法開口。
若是急於解釋什麼反倒心虛,致了她於死地。
他必須得表現的鎮定自若,無關緊要,要讓皇上知道不過是個奴才,他壓根沒什麼可在意的。
“皇上,兒臣覺得不妥。”傅縉開口。
皇帝不悅,冷冷質問:“你要求情?”
“自然不是。”傅縉搖頭:“只是今日怕是不大適合殺人。畢竟沈將軍剛剛過世,染了血怕是不大好。”
皇帝想了想,倒也說的不錯。
“既然出了這樣的謠言,兒臣自然是用不得這個奴才了。只是這奴才手腳麻利,又是個討喜之人,我記得皇姐宮裡十分冷清,不如將她調過去伺候也算不錯。”傅縉說。
“說的有理。”皇帝點頭。
看了看宋安錦,的確長了一副乖巧討喜的好模樣。
“既然太子都這樣說,那朕便允了,將他送去常笑殿。”
皇帝開了尊口,宋安錦的命算是得以保全。
因著時辰不早,皇帝與皇後便齊齊回宮了。
傅縉站在宋安錦面前,宋安錦低頭喚了一句:“殿下。”
“回宮收拾東西,明日去常笑殿吧。”傅縉面無表情的說完,腳步未歇。
宋安錦愣了愣,好半天才知道,這次是真的要走了。
回宮後,宋安錦回房收拾東西。
其實她的東西並不多,可收拾起來,慢慢吞吞的總覺得收拾不完。
就好像,哪怕收拾好了,有什麼東西依舊還在。
窗外的月下響起了笛聲,宋安錦尋著聲音走了過去。
“殿下。”
傅縉沒回頭:“常笑殿我已經安排好了,你去那不會吃什麼苦頭。皇姐是個心善之人,她那裡除了伺候的人少,更多的會比待在我這好很多。”
“我知道了。”宋安錦點頭。
“皇姐不管宮裡的事,她那也算是塊淨土。從今往後你不要再與皇後和二皇子有任何的聯系。”
“好。”宋安錦依舊點頭。
最後一句,傅縉想了許久:“好好照顧自己。”
宋安錦一愣,失了笑:“這句話怎麼能是太子對奴才說的。”
“宋七。”
那天的月色有些暗,傅縉微微抬了抬手,然後又垂於寬大的袖袍之中,就像微風從不曾來過。
“回去吧。”傅縉淡淡一笑,起先走了。
那背影,頭一次離宋安錦這樣遠,近在眼前,卻咫尺天涯。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無所謂,她肆無忌憚因為無所謂傅縉會如何,因為主動權在她的手上,她才是被困在這而不能走的人。
所以當那一刻,他推開她時。
心髒會有一瞬間的緊縮伴隨著一陣心悸。
她告訴自己這是正常反應,狗養的時間久了也會有感情,更何況是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