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的時候, 應肅也一道下來了,他對徐繚的自理能力幾乎沒抱有什麼太大的期望。
徐繚拖著他那個小小的行李箱對應肅開玩笑:“你不像我經紀人,倒像是我的保姆了。”
“你要是想再給我發一筆薪水, 我也很樂意。”應肅倒不在意, 看著徐繚自己拖著行李箱,先進去給他開了門,屋子裡沒落塵,徐繚走前僱了人定期打掃, 這會兒看上去比他走前還要更乾淨些。
應肅去淘米熬粥,問他要吃肉粥還是白粥, 徐繚有點困了,就說隨便他弄, 自己把行李箱往客廳裡一丟,就上樓睡覺去了。在劇組的時候大多時候是累睡著的, 這會兒回了家, 之前又在車上睡過一覺了, 一時間覺得又累又困,卻偏生睡不著,也可能是底下廚房裡應肅走來走去的聲音太叫人分心了。
徐繚沒有法子,又去掏自己疊著的一大堆衣服, 將應肅留下的那件衣服翻出來摟在懷裡,他其實這會兒意識已經不太清醒了,剛放了口罩,呼吸的時候熱氣噴得自己難受, 好在不戴眼鏡,否則非得雙眼生霧,劇組裡有個小場務近視的厲害,早上起來的時候太陽還沒出來,冷得人哆嗦,他一呼吸,眼鏡上就蒙層白霧。
摟著衣服不過是個心理安慰,徐繚又給自己蓋了毯子,開始覺得樓底下有人也沒什麼,不過片刻就睡著了。
在劇組裡拍戲的時候,每到閒暇無聊,徐繚偶爾總會想起應肅,雖然手機能常聯絡,但卻並不發訊息給他。
說想他太誇張,說念他太纏綿,兩人又不是什麼親密關係。
大概過了幾個小時,應肅來敲門,徐繚半睡半醒間讓他進來,可當房門開啟的時候卻忽然醒過神來,只可惜為時已晚,應肅站在門口,看著他縮在床上,摟著一件款式過分眼熟的衣服,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徐繚的心頓時就涼了。
“這件衣服有點貴,而且過時了。”應肅說道。
“我不是變態!”徐繚在同一刻脫口而出。
兩人各都沉默了片刻,徐繚尷尬地鬆開手,他從被子裡出來,又覺得有些冷了,束手無策地站在那裡,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應肅很輕地嘆了口氣,看著有些不知所措的徐繚,便又變成了另一個讓徐繚十分陌生的人了:“這衣服我已經不要了,你怎麼處理,都不要緊的。”
徐繚覺得羞愧跟難堪,可應肅卻並未看輕他,而是在架子上看了看,找了件外套給他披在身上,又瞧了瞧徐繚的臉『色』,伸手去試他額頭的溫度:“大概是回程太累了,情況好像又嚴重了點,下樓喝點粥吧,『藥』帶回來了嗎?”
“帶回來了。”徐繚點了點頭,老老實實跟著他下樓。
應肅煮了肉粥,給徐繚盛了一小碗,不知道是在看不起誰的飯量,大明星低著頭喝粥,活像這裡是應肅的家,他是個剛被抓包的小賊。應肅問他『藥』盒的位置,找出感冒『藥』之外還翻出好幾盒止痛片來,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拆開看了看,好在吃得不多,只有兩盒動了,牌子是一樣的,有個已經吃了四五片,有盒則只吃了一片。
“怎麼拆了兩盒。”應肅隨口問他,怕徐繚因為衣服的事把自己憋死,倒是沒想到這人平日嘴巴不怎麼正經,到這事兒上倒是純情的很。
“哦,另一盒不好吃。”徐繚一碗粥見底了,他生了點病連帶著腦子都不好使了,雖說剛剛被應肅險些嚇出一身冷汗來,可這會兒熱粥下肚,偷偷『摸』『摸』地打量了應肅兩眼,見對方沒有暴起傷人打算胖揍自己也沒一臉看見變態的模樣,又安心了點道,“我還想再吃一……五碗。”
這也不知道是應肅打哪兒掏出來的醬油碗,八個月大的娃娃估計都喂不飽。
應肅想怎麼止痛片還有好不好吃這一說法,感情醫院還這麼人『性』化,改進了水果味嗎?
可惜還有個病人等著他伺候,應肅就又站起來去給徐繚添粥了,徐繚就著個大勺子挖小碗,本來用這麼小的碗是應肅擔心他沒什麼胃口,覺得多少吃一點墊下去,免得倒來倒去粥容易壞,可見他胃口不錯,就乾脆換了大碗給他盛。
徐繚一邊喝粥一邊眼神『亂』飄,其實離他上次生病這事兒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可他依稀記得自己以前沒這麼金貴,痛了沒什麼可說的,暈暈沉沉地拍戲也不是沒有過,不知道這次見著了應肅怎麼病症就突然加重了,覺得全身上下哪裡都痛。
等喝完粥,應肅又問他:“現在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哪裡都不舒服。”徐繚抱怨道。
應肅給他拿了『藥』跟溫水,看著他吃下去,說了句大概世界上所有人都會對病人說的陳詞濫調:“吃了『藥』就會好的。”
徐繚直接笑出聲來了,他趴在桌子上看應肅,臉蛋有點紅紅的,說道:“你就這麼安慰人的?”
今天的應肅沒戴眼鏡,或者他把眼鏡摘了,徐繚記不大清楚之前開車帶他回來的應肅長什麼樣了,對方為了給他遞『藥』湊得很近,因此才看見應肅內眼角下居然有顆小痣,小到幾乎看不見,但是看起來簡直讓應肅『性』感度爆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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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繚呆了呆,腦海裡閃爍過粉絲的留言,最終精準地抓住了一個詞彙:太欲了!
“吃『藥』。”應肅又說道。
“哦……哦。”徐繚趕緊低頭把『藥』吃了,免得自己繼續胡思『亂』想,可是他腦子裡還在閃應肅眼角處的那顆小痣。
應肅點了點頭,又順理成章地說那些廢話:“吃完就去睡覺。”
“哥,你是我親哥!”徐繚哭笑不得,“我是豬啊,剛吃完就睡。”
應肅怔了怔,難得有點不知所措了下,這情緒瞬息散去,他眨眨眼道:“那你就看會兒電視吧,別看太晚了。”他把襯衫放了下來,伸手碰到自己放在椅子上的西裝外套,不由得愣了愣,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把外套穿了起來。
“你陪陪我唄。”徐繚仰起頭可憐兮兮地看他,眼尾紅紅的,不知道是身體裡的熱氣蒸的,還是剛剛睡醒『揉』的,“我一個人生了病還呆家裡多慘啊。”
應肅略有點猶豫,他到底是肉身凡胎,就連袁清佩這樣的得道高人都逃脫不開紅塵情愛,『色』相『迷』『惑』,就更別提他了,於是只好低下頭對徐繚說:“只是陪陪你?”
“只是陪陪我,那還能怎樣。”徐繚笑話他。
應肅看徐繚頭髮睡得凌『亂』,他自己卻渾然不覺,有心想伸手幫他撩開,又覺得這行為實在過於親密,便坐了回去。向來理智無比的經紀人雙手合著,半邊手臂壓在桌子上,人年紀一大,手段儘管沒變,可到底做事風格會收斂些,他說:“徐繚,戲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