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看著黛玉身量修長,面容柔和,欣慰道:“玉兒都這麼大了。”
“女兒長大了。”黛玉說道,接著聞見了屋內濃重的藥味,想著父親沉痾在身,不宜過度勞損精力,便說了幾句話,就伺候林如海歇著了。
管家婆跟著黛玉出門,瞧著她剛出門一張臉便直接下了來,當下便勸道:“大姑娘,切勿放寬心,萬事急不得。”
黛玉回頭拉著管家婆道:“這些年幸虧有你幫襯。”
管家婆立馬便道:“大姑娘說這話就見外了,這是我應當應份的。”說著便迎著黛玉回了自己院子。那院子裡這些年日日都有人打掃,雪雁紫鵑等只需把衣裳物件擺放便可。
黛玉想著林如海的病情,心中十分憂慮,可又沒辦法。洗了個澡換了身衣裳便隨意拿了一本書來看,可半柱香過去,一頁紙都沒翻過。
那邊廂,林如海見了黛玉後沒多久,便聽著外頭傳話說是賈璉來了。
這林如海雖和賈府是姻親關系,可從來都和賈政走的比較近,和大房的賈赦並不親近和賈璉更是不熟。如今賈璉負責送黛玉回揚州,又聽說這賈璉靠著自己本事入了龍禁尉當值,似乎不是傳言中那般不堪。
這不賈璉一身青色素服進了裡屋,上前便對著林如海抱拳道:“侄兒給姑父請安。”
“有心了,快過來坐。”林如海面色雖枯黃,可眼神卻很清明,帶著一股子審視看向賈璉。賈璉大大方方的看向林如海說道:“姑父的訊息傳來,隔日老太太便囑咐我護送林妹妹來揚州。”
“岳母大人可還好!”林如海說著,便低咳了兩聲,賈璉上前便拿了水給林如海,林如海喝了一口。
“祖母身子健碩,很多,多謝姑父掛念。”賈璉說著,不知怎麼的就聞到一股子濃厚的藥香。這藥香前幾個月剛剛在一個地方聞到過,這味道十分特殊,賈璉眼角在屋子裡看了一圈,除了幾幅名畫和角落的蘭花等物,並沒有旁的東西。
“聽說你如今在龍禁尉當差,那裡頭盤根錯節枝枝蔓蔓,不是一般人能呆的地方。”林如海說著 ,拿了帕子擦了擦嘴。
賈璉笑了,看著林如海道:“姑父費心了,只是我是個做事的人,別的事於我無關,我只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就成。”
這話說的,林如海笑了,微微閉了眼睛道:“說得好,為人臣子,只要做自己分內的事,做該做的事,旁的事和咱們無關。”這句即像是說給自己聽又像是說給賈璉聽。
賈璉在旁看著林如海實在臉色不好 ,精神也不好,當下便告退出來。
這邊剛出院子,迎面便見著一個戴著頭巾的青須老者迎面走來,賈璉腳步微微一頓,這老者雖瞧著五十歲左右,可身量看著比自己還高一些,特別是那雙眼睛,瞧著有些鋒利。
那人剛走過來,邊上的管家婆子上前便道:“郝大夫,您可來了。”那大夫直接便小跑著進了裡屋,賈璉在原地站了會,狐疑的看著進屋的大夫,總覺得這個大夫的身姿未免過於瀟灑了些。
這頭賈璉回了客房,才剛剛坐下,便見著林府的小廝小跑著去了後面的客房,聽說林如海方才吐血了。賈璉想著那個郝大夫不是在麼,怎麼又叫大夫。
只見這林府小廝領著一個白須老者從後面客房出來,一路小跑著便去了林如海那邊,賈璉拉住一個粗使丫頭問道:“你們府裡有幾個大夫?”
那丫頭瞧是今日剛入府的京城賈府璉二爺 ,當即便低著頭回道:“兩個啊,之前劉大夫在府裡住了好幾年了,郝大夫是前幾個月才進府的。”
“哦,那郝大夫肯定是個遠近聞名的名醫吧!”賈璉說著,見那丫頭擰著眉頭搖頭道:“只聽說是老爺老家的大夫,別的不知道。”
賈璉笑了笑,掏出兩串錢賞給那丫頭,便進了屋。想著這林如海這病不是一天兩天,而是成年累月的頑疾,可既然是頑疾又如何會在病重之時,啟用不熟的大夫,除非這個大夫是素有名聲,可如今看著明顯是劉大夫更得林如海看重。
想到這裡,賈璉搖了搖頭,暗罵自己怎麼莫名其妙的琢磨這事來,真是吃飽了撐的沒事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