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以後,要想抵達資訊的核心,霍害們手上的資源能提供極大的便利。
可若是鬧掰了,從此勢不兩立,又將如何?解家被上頭壓著,給不了我什麼幫助,況且看現在的形勢,小花與秀秀的哥哥對立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解家氣數大傷,吳家與霍害的勢力又各自孤立,演變到最後,怕是一場鏖戰。
在所有人竭力苦戰的時候,“他們”再從中做手腳,不論是什麼行動,不論要改變什麼,對他們而言都非常容易,基本是個全贏的局面。而在我們三家的戰場上,則不會存在真正的贏家。
結束。這個短短的推算,還不包括來北京之前發生的前置操作。如果都囊括在內,演算因果,會是一個複雜了無數倍的操控計劃。這已經不是一環扣一環了,而是無數個環交疊在一起。
費洛蒙只有“向導”能讀取,而資訊又藏在費洛蒙中。如果有隻黃金鳥現世,那些勢力有兩個選擇,捕捉,或者殺掉,以免落入他人手中。
但是黃金鳥不想死,怎麼辦?同樣兩個選擇,逃亡,或者反殺。
晚些時候,才收到了小花的資訊。北京城南的那一場摻雜黑白兩道的高強火力,使得上面不得不重視起那個古怪的山洞。這大概也是霍害的目的之一,借他人之手更加方便地調查此地點。不過,官面上的處理沒多久便中止不前,收斂聲息。
“這下又是一個無人問津的三無地帶。”小花不鹹不淡道:“肯定是查到了棘手的東西,幾十年前在此互相糾纏的權勢……一筆爛賬吧。”
這個話題不方便言及於口,我一下子意會,不過政治上的東西我倒不關心,“那你查到了什麼棘手的東西?”我揶揄他道,“那樣急匆匆闖進去,不像你的作風。”
“他們的野心比我想得還大。”小花的聲音沉了沉,“我原本一直奇怪,好端端的怎麼會來招惹我家。現在看來恐怕是為了達成一個終極目的,才要盡可能解決掉他們眼中的那些麻煩。”
他又道:“對了,二爺爺的盒子……”
我想到那張令人費解的老地圖,冥冥中這個“目的”的模樣似乎快要浮出水面了。心中有了一大半的把握,我道:“你先說說,城南的東西是不是和霍老太太有關?”
不出所料的話,霍害正在沿著霍老太的足跡,調查上一代九門所調查的東西。我只納悶一點,霍家上下現在體質普通,這一輩的人有什麼必要摻合進來?這又不是什麼一夜暴富的專案,明明一堆苦差事,圖什麼?
小花對我的回答是一張傳送過來的照片。背景非常黑暗,只有一樣近距離的東西被閃光燈照亮。我在開啟圖片之前,乍一看以為是秀秀說的什麼生化危險物,但那卻是一張單子,一張貨物受理清單。
照片放大,我和悶油瓶一起看了看詳細條目,不禁咋舌,上面寫著以噸為單位運輸中藥,似乎是好大的一筆生意。但實物肯定不是中藥,道上但凡有點渠道的人,都喜歡在運輸過程中套上一層假皮,揭開這層“皮”以後,裡面到底是什麼,大家心照不宣。
這張單子受潮發黴,依然能看到運輸公司的名字。小花顯然做足了功課,告訴我們這家公司以前有個隱形股東,是霍老太太生前的一個心腹。而公司本身其實早已倒閉,注銷時間正好是霍老太死亡的那一年。
我心說霍仙姑活著也真累,養個老都不得安生,一邊與外界的妖魔鬼怪打交道,一邊數著自己餘生的日子。不像我和悶油瓶,正值盛年,有大把的精力可以花費,也有大把的時間去蹉跎,還能見縫插針談個戀愛養個兒子什麼的。但話說回來,那大概正是屬於她的無法逃避的宿命。
小花從來都很靠譜,他不僅查了那家公司,還查了單子上簽名的負責人是誰。“這個男人現在還在北京活動。公司倒閉後他換過很多份工作,一直沒能穩定下來。”
樹倒猢猻散的典例。涉及過這行工作的人,身上會有一種難以言明的特質,而這種特質對其他行業來說又是陌生且排斥的,於是轉行困難。我多看了一眼那個簽字的名字,默默記住,姓黎。
小花這條地頭蛇實在神通廣大,還把那人的地址給了我,說是有空的話不妨去登門拜訪。我敷衍地應下,心想不如先去城南的山洞探個明白。之前黑瞎子的那番話影響到了悶油瓶,我看得出來。但是他又清楚我的決心有多大,所以並未出言阻止。
在屋子裡,我重新攤開那張地形圖。這條路線中之所以頻繁選擇山區,應該是想利用山體隧道。不僅僅出於掩人耳目的目的,估計那些隧道可以發揮更大的作用。首先是很好的貯藏室,山中完全不必擔心費洛蒙外洩。
也許還有溫度因素……我尚未深入思考,悶油瓶就站到我旁邊,俯身抓著我的肩,一上來就親。突如其來,而且是那種撩人的吻法,沒有停下的意思,帶著索求的意味。幾天以來我蠢蠢欲動的念頭被他徹底點燃激發,一旦嘗過那種味道,便很難抑制住身體深處的渴望。
悶油瓶這是要在去城南之前再來一次?我心想,那豈不又意味著我體力大損甚至腰痠背痛?那家夥動情的意識很明顯傳了過來,再加上他的手摸進我的衣服裡,搞得我被感染得也情慾高漲。
還好,我沒有在慾火中丟掉理智,扭頭對上了小滿哥的眼神,發現我兒子正靜靜地看著我們。我給它扔了個示意的眼神,它就站起身,非常通情達理地,不慌不忙掉頭走進另一間房。我不由得愣了一下,感到既尷尬又好笑。
我立刻被悶油瓶拉了回去,繼續戰鬥。之後衣服脫了個七七八八,剩條單褲。然而礙於接下來高強度的行程安排,悶油瓶沒怎麼折騰我。畢竟到時在山洞隧道裡,總不能讓我連跑步都扶著腰。
但是,除此以外,我身上其他能碰的地方,他倒是全照顧一通。他應該和我一樣,一直有那種意向,卻不敢胡來,到了今天終於沒法忍了。最後我倆用手弄了出來,我和悶油瓶面對面,額頭相抵,身子不住地顫抖。結束的那一刻,我看到他高潮時的臉,忍不住感慨,心說真是絕色,人間看不到的絕色。
這種事十分神奇,哪怕只是看著那個人在自己面前達到歡愉的頂點,自己的身體也會有源源不斷的快感。骨子深處的餘味尚未淡去,我伸出那隻沒弄髒的手,摟過悶油瓶的脖子再吧唧了一口。
我們去衛生間並排洗手,我抬頭偷偷瞥了下鏡子裡的悶油瓶,他臉上一派雲淡風輕,我看著就想笑。一半是因為他前後的臉色差距實在太大,另一半則是我偷著樂,心想也只有我能看見這種人充滿慾望的表情。我低下頭,迅速不動聲色地把笑意憋回去。
洗手洗到一半,手機來了個廣西的號碼。我匆忙把手擦幹淨,這個號碼我存過,不是胖子,而是阿貴。
聽他聲音,衰老了很多,年齡的變化比胖子明顯了好幾倍。阿貴說,想來想去,還是給我打這個電話比較好。然後他大概敘述一下,我聽了個開頭就知道是胖子進張家樓的事情,忙對阿貴說不用管了,我們自有分寸。
阿貴不相信我對那邊的事情瞭如指掌,將信將疑道:“他們又去了第二回 ,這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