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沉瓔再一次催促。
聶丞檀抿唇, 站起身來,一邊眼神迷離望著空蕩蕩地床榻,向那邊走過去,一邊“動情”地為自己寬衣解帶起來, 邊脫還邊發出痴痴的笑聲。
沉瓔坐回到了矮幾邊自己的位置上,又為自己斟上一杯酒, 這回她沒有像剛剛那樣不經心地兀自喝酒, 而是好整以暇地望著他慢慢走過去的背影, 眼裡滿是戲謔的笑意。
她倒要看看,他能如何收場。
聶丞檀其實已經想到了對策,故意走得很是緩慢,而且步伐淩亂, 搖搖晃晃東倒西歪的,像極了一個喝醉了酒的醉漢。
剛走到床榻邊上,突然直直地朝著地面撲倒下去, 腦袋撞到了床沿, 發出非常沉重的一聲“咚”響, 儼然一副醉漢不慎酒力失去神智醉倒在床邊的模樣。
他這下撞得實實在在,一點力道都沒有偷減,非常直接地重重磕在木質的床沿上, 哀嚎一聲, 就軟軟地癱倒到地上, 暈死不動了。
沉瓔正滿懷期待地等著他上演一場自我安慰的大戲, 看到他這樣毫不猶豫地摔死在地上, 愣了半晌才在心裡有些不敢相信地嗤笑一聲。
裝醉?
他充其量也就喝了一盞酒,而且還兌著她的唾液稀釋過,就算他真的不會喝酒,也不可能不勝酒力到這麼個醉法吧?
沉瓔挑眉,放下手中的酒盞,走了過去,其實是試探性地輕輕踹了踹他,等了一會兒他卻仍然毫無反應,好似完全失去了神智。
他已經脫得只剩一身純白的褻衣,此時大大咧咧地趴在床沿邊上,頭甚至要往床底鑽,一隻手卻還歪歪扭扭地靠著床沿豎著,好不滑稽。
真是為了裝醉,什麼形象都顧不上了。
沉瓔哼笑一聲,自言自語地輕聲問了一句:“怎麼可能這便醉了?”就費力地把他整個人翻過來。
聶丞檀臉上已經紅腫一片,想必明天定會變得青青紫紫,慘不忍睹,尤其是他那磕在了床沿上的額角,腫得老高。
怪不得他前世直接把原主扒皮剜肉剔骨,是個狠人。
他不僅對別人狠得下心,對自己也狠得下心,而且一點都沒有猶豫。
他的臉已經慘不忍睹了,痛得他都“昏”過去了臉上的肌肉也還在抽抽,但他腿間的鼓囊倒還是很精神,絲毫沒有受影響的樣子。
沉瓔上下打量他,拍了拍他的臉,又捏了捏他的鼻子,他都沒有反應。
她惡劣地眨了眨眼,勾唇一笑,捉弄地按了按他的腿間,甚至重重揉搓幾下,他還是沒有半點反應,也沒有任何破綻,醉死了就是醉死了,連手指都忍著沒動一下,倒是眼皮忍不住抽了一下。
行吧,她可是為了他著想才給他機會讓他自己解決的,既然他喜歡忍著,那就忍著吧,憋出病來也不關她的事。
沉瓔覺得好笑極了,沒有再為難他,故意說了一句:“看來是真的醉死了,書生就是書生一點都不會喝酒,掃興。”
她最後踹了他一腳,不再管他了。
聶丞檀早就氣得暗自咬牙,各種道法術語在腦海裡飄過,真想直接站起來,給她連連拍上幾個定身符,把這囂張得不行的狐貍精按在床上好好教訓教訓。
但他到底還是想著前世可能是錯怪了她,所以在徹底查清楚真相之前,並沒有輕舉妄動,不想讓她發現自己沒有中她的幻術。
聶丞檀不斷的在心裡重複清心咒,好不容易才逐漸恢複了平靜,此時,外面的天都已經矇矇亮了。
沉瓔早已經懶得管他,自顧自地坐回到矮幾旁喝酒,她口中上好的芙蓉醉已被給她喝空了三壇。
聶丞檀有些僵硬地站起身來,走到了矮幾邊上,看看她緋紅的臉頰,又看看被她喝空的酒壇,感嘆了一句好酒量。
許是因為醉得厲害,她的狐貍耳朵和尾巴都藏不起來了,大咧咧地露在外面,白色的毛發一塵不染,內耳還是淡淡的粉色,一如她紅撲撲的臉頰,看起來可愛極了。
聶丞檀忍不住探手過去,揉了揉她的狐耳,又軟又滑手感好極了。
她的耳朵顫了顫,還好沒有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