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定寰也有些調皮的心思,當下跟著她蹲了下來,“做什麼?”
“民女叩見王爺千歲。”
見她這麼生疏,讓他有點不開心,“現在我是王爺,你就不替我上藥了嗎?”
爾雅愣住,沒料到他竟然說出有些哀怨又有些孩子氣的話,幾乎忍俊不住,“爾雅答應過王爺的事,一輩子都算數。”
他心裡覺得甜絲絲的,愁雲竟是來得快,去得更快。
“我這輩子當東方定寰,比當什麼寰王爺更久。王爺什麼的聽著就別扭。”
爾雅覺得有些好笑。這早晚都要習慣的吧?
“東方公子。”她改口。
老實說,他也不太喜歡聽人家喊他公子。他這人心眼很小的,“公子”這兩字總覺得好像在提醒他,出身名門就該有名門的樣子,偏不巧他這人最討厭什麼名不名門那一套,他酷愛向外人強調,他的祖先是殺人不眨眼的海盜!
不過因為是爾雅喊的,他當然會原諒她。
“我也不愛聽人喊我公子。”他偏偏這麼對她道。
他是天生難伺候,還是刻意這麼逗她?爾雅也不惱,彷彿對待一名頑童那般溫和地道:“連名帶姓直呼名諱,有些失禮。”
“頑童”貼向她,兩人的臉近得都能感覺到彼此的氣息,“你可以喊我名字。”
他眼裡閃著得意的光彩和笑意。
爾雅整張臉倏地漲紅,想退開,又不想他覺得受傷,只好若無其事地道:“王爺長我數歲,爾雅喊一聲大哥也是應該。”
“嗯。”東方定寰點頭,笑容裡甚至有一絲狡詐。
爾雅不禁懷疑這男人是不是喜歡看她手足無措的模樣?有點讓人生氣,可是又拿他沒轍。
“寰哥哥。”
東方定寰悶哼一聲。
“你不喜歡?”
“不是……”紅潮浮上某人耳根子,他仍故作若無其事,“再喊一次,我沒聽見。”
“……”他是不是故意的?爾雅咬著唇,眼尖地瞥見他漸漸泛紅的臉頰,頓覺好氣又好笑,“寰哥哥。”滿意了沒?
東方定寰喉嚨深處逸出一聲壓抑的呻吟,忍不住伸手撝著額頭。
完了!光聽她那樣喊,他就覺得身子快穌了,下腹一陣騷動。從來不識女色讓男人沉迷的滋味,想不到自己這麼禁不起撩撥,當下覺得有點丟臉,怕她再喊下去,他可就糗大了,可是又覺得心裡特別舒爽。
“你沒事吧?”爾雅有些擔心地問。
“沒事,舊傷複發。”他臉不紅氣不喘地道,看來他的臉紅只偶發於某些特定時刻。
爾雅信以為真,畢竟他是習武之人,在戰場上出生入死,傷勢若未妥善調理,很容易留下後遺症。
“我這次帶了些傷藥,外敷和內服的都有。”雖然她相信宮裡的禦醫醫術肯定更高明,她仍是想履行她和東方定寰的約定。
那是過去這一年來,縈繞在她內心深處的掛念啊!掛念著他在前線,一切是否安好?
“好。”那他很快就能找個機會,讓她的小手替他上藥。東方定寰喉結滾動,頓覺兩腿間的騷動更劇,要是再這麼胡思亂想下去,他可就顧不得這裡是永壽宮了,當下立刻轉移話題,“小狗子還好嗎?”那小鬼可是他唯一承認的義弟。
“他很好。”爾雅微笑道,“託王爺的福,鄰裡間聽說王爺在開明城時都住在大雜院,小狗子又是王爺的義弟,便相信他們真的沒有不祥之氣,開始接納他們了,去年我就安排小狗子到城裡的義塾念書。這次若不是因為要上課,他還吵著要跟來呢。”
東方定寰忍不住失笑,“將來有得是機會,還是讓他乖乖念書吧。”
“王爺身上有傷,就別這麼蹲著說話了吧。”她忍不住勸起他來。
“那你為什麼要跪著?”
“禮儀如此,王爺讓民女平身,民女才能平身。”她耐心地提醒他,不想讓人跪的話,說一句平身就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