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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叉

真的是太喜歡封薔,真的是好想念她。

溫縈幻想著,想她若能回來一次,哪怕待上一個時辰也好,半個時辰也好,一刻鐘也好……無論如何要讓她教自己吹一支曲子,短短的一曲,簡簡單單的一曲。

就這樣看著小夜叉,握在手裡,無數次幻想這些壓根就不會發生的片段,卻成了他勇氣和喜悅的源泉。

古有帝王博褒姒一笑烽火戲諸侯,如今更有邊城太守舉著石杵,硬生生將那堅硬的骨笛碾成齏粉,要的是欣賞一個妓倌為此心痛和絕望,要看墨蘭公子俊秀的臉龐被淚水淹浸,正是他志趣所向。

終於,這張爬滿淚漬的那張臉幹透了,再不添新的痕跡。

興許墨蘭公子總算認了命,知道反抗無用,哭泣更無用,當然也可能僅僅是他哭幹了眼淚而已。

無論他緣何而停止哭泣,卻都是讓太守玩得很盡興。

“齷齪”二字就寫在太守臉上,他滿意地點點頭,重重噓了口氣,折騰一夜過後,黎明將至,這一晚上過得充實又圓滿。

終於,他為自己寬衣解帶,令人作嘔的肥肚腩一顫一顫,愈發向著溫縈靠近。

赤紅腫痛的溫縈的眼睛,被這雙眼注視著的東西並不是一個人,他只看到一團全無人形,甚至彌散惡臭的,會動的腐肉。

“她還怎麼回來?”

小夜叉不見了。

她喜歡的東西,她送給他的東西,現在不見了,只有小小一撮,隨風而散的粉末。

“什麼?”

是這團沒有人性的腐肉說話了麼?那是什麼聲音,聽不清,聽不懂。

溫縈繼續著他的自言自語,如同昨日一樣低沉柔軟的聲音:“她不會回來了,沒有小夜叉,她生我的氣,她不認識我,她……”

“再也不會回來了!!”

表情一定很猙獰吧,今生是第一次發出這樣鬼哭狼嚎的尖嘯,連嗓子都給扯破,咳上來絲絲血腥。

封薔,封薔,嘶啞的喉嚨再也喊不出這個名字。

“殺了你,殺了你。”

哪裡來的力氣,問誰借來的膽子?

溫縈不知道。

他只記得自己掙脫了芙蓉帳的束縛,撲向那團醜惡的腐肉時,想的只是同歸於盡,端的是魚死網破。

——隨後便眼前一黑,鼻樑寸寸碎裂,傳來劇痛。

那太守竟然大發慈悲,沒有直接將他弄死,氣息奄奄地送回了聽香樓。

那之後,聽香樓改了名字,他也不再是墨蘭公子,終日茍活在後院裡,靠浣洗衣裳的活兒來續命。

雖然不曉得其中還有這些典故,宋蛟卻猜到所謂“仇人”,應該就是害他鼻樑塌陷的家夥,不然封薔剛才為何怒目切齒,什麼都不肯透露,只是說要鑿裂那人的天靈蓋呢!

好嘛,這下好了。

宋蛟只恨自己剛才見慫,沒敢上去一掌劈暈封薔,扼殺她的複仇計劃。現在也不曉得太守府那邊究竟進行到哪個環節。

只希望夜叉還未出鞘,封薔還沒來得及造出禍事。

於是宋蛟至誠至切地懇求道:“公子,你行行好,隨我去勸勸她吧,這丫頭軸的厲害,咬起人來都不撒口的,斷然不能再惹上官家的麻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