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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詩會(二)

“師兄?”李文柏問道,“有事嗎?”

“老師找你。”顧文不著痕跡地移開眼,裝作沒看到那個已經被嚇白了臉計程車子,轉而笑問於鈞等人,“諸位,能否把這小子借與本官一會兒?”

有誰敢不願意嗎?

於鈞等人也只能忙不疊地點頭。

李文柏鬆了一口氣,站起身跟著顧文開溜。

“師兄,老師真的找我?”李文柏說。

顧文斜眼:“當然是真的,怎麼,莫非以為我是來給你解圍的?”

“當然不是。”李文柏賠笑,“老師不是在和諸位前輩舉酒論詩,欣賞晚輩們的文采嗎?這時候找我何事?”

“就你話多,去了就知道了。”顧文嗤笑,“你該慶幸我來得早,不然再來晚點,看到我顧文心愛的師弟竟然被個無名小卒涮了面子,李文柏,你猜我回去會怎麼收拾你?”

顧文笑得如沐春風,偏偏讓李文柏一身冷汗,只能幹笑道:“師兄言重了,我怎麼會連這等事都沒辦法嘛,哈哈哈...”

顧文搖了搖頭,懶得再理這個犯二的家夥。

穿過幾條迴廊到達湖心亭,李文柏這才發現裡面的人換了一茬兒,之前見到的那些七老八十的前輩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堆心寬體胖一看就身居高位的中老年人,其中幾位還很面熟。

李文柏臉色一僵,乖乖拜倒下去:“下官李文柏,參見王相國、孫尚書、趙侍郎、見過諸位大人。”

雖然只是個沒有實權的名譽勳位,但至少有了飛騎尉的名號,再面對這些呼風喚雨的當朝重臣李文柏不必再憋屈地自稱“草民”了。

當然,這種場合最合適的自稱是“學生”,但差點被他們坑死的往事歷歷在目,這才過去多久,李文柏怎麼肯持弟子禮。

“哈哈,快起來快起來。”王敦茹一改朝堂上的高冷模樣,竟是親熱地起身抓住李文柏胳膊,“今日以詩會友,本官等都是便服,就不要行禮了。”

“是,謝過相國。”李文柏聽話地直起腰,知道王行之這是在正式把他介紹給大齊的上層社會,當然不能在這個時候犯渾。

倒是顧文沒什麼在意的樣子,笑眯眯一拱手:“諸位上官,老師,人已經帶到,那下官這就退下了?”

王敦茹看向王行之,王行之又看向孫顯午:“孫大人,敬元是你的下屬,我這個做老師的就不越俎代庖了吧?”

孫顯午指了指末座:“來了就來了,這麼早離開作甚?坐下陪你老師盡孝才是正事!”

顧文嘴角抽抽,只得又笑著彎下腰:“大人有令,下官莫敢不從。”然後就一屁股坐了下來,半點沒有說話中的那分客氣。

李文柏在一邊看得咂舌不已,在場都是跺跺腳大齊就壓抖三抖的人物,王敦茹和孫顯午還是死敵,沒想到私底下這麼不拘一格。

正想著,孫顯午溫和的嗓音突然響起:“李文柏啊。”

李文柏一抖:“下官在。”

“會試準備得如何?可有信心啊?”這一副關心晚輩後進的語氣,不愧是能爬到吏部尚書與當朝相國分庭抗禮的人物,臉皮厚度非常人可及,明明日前還差點害得自己萬劫不複,轉臉就像從未發生過一樣。

不過比臉皮厚,在商場久經浮沉的李文柏自然也不會輸幾分,他用眼神安撫住目露擔心的老師,恭謹笑道:“不瞞孫大人,下官日日讀經夜夜求學,自信不敢說,無非盡力而為而已。”

“好啊,好一個盡力而為,真是後生可畏。”趙成義無不羨慕,“王大人收了個好學生啊,再看看我家那個不成器的幼子,真是...”

話題於是轉到趙旭之身上,但沒人忘記李文柏的存在,時不時都要提點兩句把他引入話題,似乎就怕他覺得尷尬,就連跟著王行之從小到大,正正經經師承王行之衣缽的顧文都不曾得到這種待遇。

就算王行之和顧文不提點,李文柏再愚鈍也感覺到了王敦茹和孫顯午的拉攏之意,面上是笑意盈盈,心中是眉頭緊皺。想到邊關的戰火連連,李文柏突然覺得有些疲憊,不願再在這裡虛與委蛇下去。

顧文敏感地察覺到自家師弟的情緒,不著痕跡地踹了李文柏一腳。

李文柏吃痛,看過去正好對上顧文警告的目光,不管怎麼不滿,顧文的話他還是信任的,於是只好重新打起精神投入話題的漩渦中去。

他沒看到的是,王行之暗地和顧文對視了一眼,彼此眼底都是滿滿的欣慰和贊賞。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詩會也進行了兩個時辰有餘,王敦茹率先站起身,一陣寒暄過後士子們只得依依不捨地散了去,結果直到結束李文柏也沒能再回到於鈞等人身邊,只能暗下決心等打聽到他們居所之後再登門告罪。

師徒三人行至五華寺門前,馬車早已等候在門外,王行之與王敦茹等人行禮告別,然後帶著兩個徒弟鑽進馬車,朝著半山書院的方向疾馳而去。

李文柏沒有質疑為何不讓自己直接回家,他剛好也有一肚子疑問想要得到解答。

似乎是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顧文瞥了眼李文柏,取笑道:“如何,沒有叫你作詩,是不是感覺劫後餘生?”

作者有話要說: 李文柏:如果真的一定要作詩,我……就只能抄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