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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七夕夜驚變

席間一聲傳報引起了全場人的注意,笙管盡停,舞姬退臺,一行數百人抬著賀禮無數魚貫而入,為首使者屈膝而拜捧上信帖,“卑職奉川西大將軍之命特向玉王呈上賀禮,望玉王千秋長歲,福祿無邊,禮單與我主密函在此,請玉王親啟笑納。”

玉子衿緊握手中杯盞,抑制不住的喜悅激動漾在月容,他來了!他終於來了!

四座議論紛紛,玉策精深的雙眸在使者和諸多賀禮之上逡巡,接過侍者遞上的禮單和信函,玉策開啟禮單掃視了一眼,珍奇無數,件件傾城,品類之全不像賀壽,卻像下聘。信手欲要拆開信封之時,一陣騷亂自府外傳來,強行而入的數人驚得四座惶恐。

本留守上京的中郎將端紀髮絲散亂,寶甲染血,狼狽不堪帶著幾個親信闖了進來,一行人顯然經過了一場惡戰,端紀寶刀一扔,以頭搶地,憤慨泣言:“主公,末將該死,原業小兒背信棄義,荒馳祖業,策反禁軍,流奔川西去了!”

玉策忽地自座上驚起,不可置信瞪著俯首之人,所有人面面相覷,噤若寒蟬,只等著玉策發作。

玉策眥裂髮指,一手將掌中密函禮帖撕碎撒向空中,紅白飄蕩在無邊的夜,落英般紛紛輕落,玉子衿只覺頭腦空洞,眼中只有那散落的碎屑,一如她多日的期許俱碎,耳側莫名的風吹來玉策咬牙切齒的疾呼:“千秋長歲,福祿無邊?用這些勞什子玩意兒就換本王一個一國之君,川西大將軍的如意算盤倒是打得響啊!”

使者也是手足無措,奈何玉策卻沒有給他辯駁的機會,迎面一把長劍飛來,他已是身首異處,連帶跟隨之人無一倖免被侍衛擊殺。現場更是混亂不堪,賓客四散,多數嬌質女流哪見過這等場面,驚嚇尖叫者有之,暈厥昏死者有之。玉策概不理會,帶著玉天和玉寒匆匆離去。一場壽宴以此血腥收場。

此時的宇文錚臉色並不比玉策好看,鐵掌落案,檀木幾應聲而倒。算準了一切,他卻沒有算準原業會在這個時候兵變逃竄,他是與原業有此一約,可兵權在他,主動權自也在他,他不動,原業豈有動的道理?

不料,是他失察錯看了原業,無能卻還有幾分血性,但這並沒有減輕宇文錚對他的輕視,反倒多了數之不盡的厭惡。

“主公,原業的行駕馬上就要到瀧州了,您可要早作決斷啊。”赫連熊熊龍行虎步進來營帳,掃一眼斷裂的几案,看了看宇文錚的臉色,趕緊閉嘴。

軒昂自若的臉上極盡隱忍,修長的手指緊攥包裹結髮的青緞,子衿,對不起,我還是負了你。

“詔令三軍,兩個時辰後......隨本將接駕!”

“是!”

須擒風輕嘆一聲隨赫連熊熊而去,除了這個還能有別的決斷嗎?原業此舉已讓主公騎虎難下,不論進退,主公與玉策都註定要撕破臉皮了,只是可惜了主公一番良苦用心,只怕此生都要錯失佳人了。

《文諳遺編》有述:舊原仁昭帝長和九年,玉王壽,英成遣使重禮賀之,玉王喜,私慮英成欲示好以嘉,方欲啟密函,副將紀衣血甲急報之,帝業夾私寶庫,脅逼親族,逃之川西,奔英成。玉王怒,斥英成狂妄輕嘲,斬其使,帶兵擊之。奈,為之晚矣,帝業已入渤洲以西,川西之腹,英成亦恭奉之。帝業恃持川西軍,定居上洛行宮,改年號中興,史稱西原。同月詔斥玉王亂臣賊子,布《罪逆臣玉策檄文》,揚言誅之。玉王詔檄英成蠱惑聖聽,欲挾天子覬覦天下,不日集軍伐誅,沽旦四野,兩軍壘立。因時處長和年間,史稱“長和西奔”。

原業初定上洛,即敕封宇文錚英成王,輔國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川西大都督,世襲罔替,督掌川西及其周遭二十州軍事。

而玉策追擊未果,與川西軍勃洲城下一戰,因事出突然,雙方都未準備齊妥,各損兵折將,鎩羽而歸。

其後隨著原業一紙討伐檄文發出,天下大勢、輿論亦向著兩個方向背道而行,玉策進而折返上京,強造聲勢,怒批原業背信棄義,荒棄祖業,立時召叢集臣另立新君。

長和九年這一年的秋天註定是一個多事之秋,本表象完存的原朝因這場“長和西奔”徹底分裂為東西兩國,史稱“東原”、“西原”,兩國以瀘關為分界點,原朝領土三分之一歸西原,三分之二歸東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