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洵沒躲，任她咬了下去，繼續剛才沒說完的話：“你媽媽去給你當替死鬼了，你現在是不是很開心？”

鋒利的牙齒很快在手上留下齒痕，聽到剛才那話，霍竹幾乎把全身力氣都傾注在牙齒上。

夏洵的語氣依舊平淡，就好像被咬的人不是她，而是別人：“你當然開心了，因為你就是兇手，殺人償命，有人替你償，你怎麼會不開心？”

“霍竹，你何必假裝難過，這不就是你最想要的嗎？”

“不是！不是！！”霍竹滿口鮮血，聲音尖利，“我沒有殺人——！！”

她猛地發力，推開夏洵。

夏洵被咬得手指發麻，沒穩住往後踉蹌了幾步。

霍竹臉上滿是不可置信：“我這麼喜歡你，你怎麼能懷疑我呢？”

夏洵淡淡回答：“為什麼不能？我又不喜歡你。”

她垂眸看著手上的傷，輕輕抹開齒痕上的血漬：“何況你本來就是兇手啊。”

霍竹氣得跺腳，撲上來用力推了她一把 ，：“我不是！！”

這一下正好推在肩膀的傷口處，夏洵頓時痛得倒吸一口涼氣：“那你倒是告訴我，三次殺人案，你為什麼每次都會出現在案發現場？”

“你怎麼會……”

“我怎麼會知道不重要，”夏洵詐出了實話，“重要的是你殺了人，而你媽媽卻要替你背黑鍋。”

霍竹急哭了，連連搖頭：“我說了我沒有，我不是兇手，為什麼你就是不信我？”

紗佈下有血滲了出來，夏洵感覺到了，但對話已經到了關鍵處，她不能停下。

“如果兇手不是你，還會是誰？”

“我不知道。”霍竹開始抹眼淚，想到媽媽現在被關在冰冷的牢房裡，她就覺得難過，“我真的不知道。”

夏洵沒有說話，呼吸裡充斥著濃稠的血腥味。

她聽見霍竹帶著哭腔說：“我承認，我確實去過案發現場，我也確實想過要殺了他們，那兩個男的一把年紀了，就知道欺軟怕硬，殺了也算是替天行道，但我最後只是嚇嚇他們，沒有殺人……”

“你想啊，我連我爸那個狗雜碎都沒殺，我怎麼可能先跑去殺別人？”

夏洵撐著沒倒下，輕聲道：“你在撒謊。”

她瞭解霍竹，或許比她自己還要了解。

霍竹撒謊的時候會摸鼻子，假哭的時候會大喊大叫。

霍竹也一樣瞭解她，知道怎麼對付她，所以她的計劃失敗了，她沒能詐出真相，也沒能確認自己的猜想。

她的紅臉和白臉都唱完了，沒辦法，只能收場，一切都等回去再說，畢竟現在除了她以外，還有另一個人也在懷疑真兇另有其人。

“算了，回去再……”

話音未落，黑暗裡齊刷刷冒出十多個人。

她沒接著說完後面的話，轉頭掃過去——人群裡，她最先認出了徐瑾遙。

霍竹眼裡的淚水戛然而止，木訥地盯著夏洵：“你把警察也帶來了？”

夏洵正欲解釋，卻見徐瑾遙走上前來：“你們剛才說的話，這裡所有人都聽見了。”

一轉頭，看向霍竹，又道：“你現在涉嫌連環殺人案，必須得跟我們走一趟了，回局裡好好交代清楚，案發當時，你到底是怎麼‘嚇’他們的。”

夏洵暗道不好，目光再次落到霍竹臉上。

與此同時，霍竹從後腰拔出一把尖長的刀，抵在頸間。

“你不信是吧？”她依舊盯著夏洵，目光決絕，“好，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