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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第 92 章 後記(劇情偏……

若說正統,無疑是身上流有大綏皇室的血派的沈遐洲,但沈二郎性情溫煦,心中自有丘壑,又能聽得進諫言,他的脾性才是更適合的人選。

王靜姝也知,從一開始沈遐洲就想將沈二郎擁上那個位置,可沈二郎也同是這樣為沈遐洲想的,反倒一時僵持住了。

因兩位郎君的態度,長久以來便含混著過,然則,現北地再收無可收,定然是要討論個章程出來的。

但這一點上,王靜姝並不擔憂,沈遐洲早已打定了主意,他並不適合那個位置。

昔日長公主在時,沈遐洲心中總有一腔憤恨,野心也頗大,可現將那位置的人換成沈二郎,沈遐洲從來沒有怨言,他知的,他的性子多疑敏感偏激,胸腔中滿是報仇與洩憤,若非王靜姝還跟著他,心中有著惦念,常常拉著他心中那名為殺戮的弦,怕是早成了個只知殺戮的行屍走肉。

王靜姝也是極為贊同沈二郎為新君主的,沈遐洲該退下來好好養養了,再這般下去,她屬實擔憂沈遐洲的身體,這兩年來,大大小小戰役無數,但她的郎君就像是的鐵打的一般,韌性極強,也兇悍無比。

每每相見,她都覺得他文弱麵皮被磋磨得粗糙一分,可她並不能阻止,這是沈遐洲的執念,唯有事成方可消。

並且這執念當中或還有她的一分,他想給她安定,也想給她一場婚禮。

她無疑是瞭解沈遐洲的,所以她尊重沈遐洲的選擇,也等著海晏河清的一天。

只天意弄人,最後的關卡偏偏是她阿父,王斐如從一開始或是為了她這獨女有依靠方奮起,可整個江東真握在手中時,要考慮的就不止是一家之事了。

她沒有立場讓阿父為她放棄整個江東,但在北地越久,經手的文書事務越多,也越發瞧得清如今的北地是不一樣的,軍政龐大又強悍,就連異族也吸納驅使,民生也在新政權下恢複,絕不是過慣了安逸,與有天險可依一味自信的南地世家抱團可比擬的。

南北真若戰,南地除拉長戰爭時日外,也只有敗的份。

她並不想父親走到那個地步,長久的聯系不便,在此刻,她倏地想歸家了,想見見阿父了。

沈遐洲此番凱旋,意義不只是勝仗,也是頑固許久抱團而聚的北地世家徹底臣服的訊號,沈二郎只來及命人給王靜姝傳了訊息,便親自帶人去接應。

于樂平等待不過半日功夫,便遙見群峰相對的道路中連綿的鮮色旗幡,再近些,兵甲作響也聽得真切,打前頭高馬之上的年輕郎君也一併入眼。

他身上披甲嚴整,身形挺拔蕭肅,明晃晃刀鎧旗幡下,如一股凜冽寒風,也如陡峭峻山,寒不可侵,其後大隊的兵馬還押解著諸多囚車,裡面有不認命大喊著“豎子”的昔日相熟面孔,也有頹然認命的生面孔。

沈二郎全然不管他們,只望著自小就令他操心頗多的三弟,心中既有塵埃落定的欣慰,又有些難言的苦澀,再如何驅逐異族,再如何收複大綏疆土,終歸是物是人非,無論是三郎還是他身上都早早擔上了本沒想過的責任。

他上有頂天兄長,下有下繼任沈氏家主的三弟,他暢想的一生,本該如過去十幾年那般隨性恣意,但好在,一切仍有修正的可能,只待再助幫三郎幾年……

沈二郎想至一半,抬步去迎沈遐洲,卻倏地見沈遐洲翻身下馬直接跪於他身前,連帶著呼啦啦跪了一片,恭賀與高呼一人連著一片。

沈二郎只覺耳廓嗡嗡作響,苦笑不已。

三郎分明是當著眾人的面,擺明瞭姿態,託舉他稱王,便是他再拒了這一次,也會有下一次,且因三郎當眾擺出的態度,無論是他還是旁的人,再無旁的選擇。

沈二郎彎身扶沈遐洲道:“三郎,你先起來,此事我們再議。”

沈遐洲紋絲不動,目中滿是已決的肯定。

沈二郎不得不再退一步,道大綏南北還未一統,怎麼也要迎回南地的小天子再說其他。

眾人自是對南地奶娃娃的小天子不以為意,可稱帝之事,從來都講究一個禮法與名正言順,今日多是由沈三郎起頭,諸人趁勢擺出一個姿態。

既沈二郎有鬆口之意,也知先見好就收,一切總歸要重新遷回洛陽,將班底按天子規制整頓起來才是,到時即便南下接回小天子,也可讓小天子禪讓,如此,還倒更體統些。

沈遐洲的舉動無疑是給幕僚客卿們吃了一個定心丸,長久跟同沈遐洲四處徵戰的將軍們,也多是放心多過了可惜,倒不是對沈三郎治軍不服氣,恰恰是太服氣,除去敬與畏,還多存有恐懼。

只要見過沈三郎在戰場上滿身浴血,殺性難抑的模樣的人,都會恐懼。

這是一個危險又不容人抗拒,也聽不進人勸告的郎君,即便他大多時候是對的,可誰能保證他能一直正確下去,誰又能保證,自己不會成為他立威的刀下魂?

如此相較起來,自然是沈二郎更有為君的氣量與才能。

對這些人所想,沈遐洲低垂著眼睫,並不在意,也從未想過探究,從一開始他就將自己定位得分明,他手段狠厲不近人情,寬和雅量都留給了沈二郎。

而沈二郎習慣於給他處理各種後續的麻煩,不知不覺中就收攏了人心,等察覺之時已經晚了,那位置除了沈二郎以外再沒人能坐得上。

當然,他也不會允許有旁的人搶了沈二郎的位置。

沈遐洲容色微獰一下,冷峻稍退,除了麵皮粗糙了幾分,心思更難猜了幾分,他仍舊那是個陰晴不定的陰鬱貴公子。

沈二郎一直在他身側同他說著些什麼,見他容情,便知他什麼都沒聽進去,只好歇了話,想待歸了府,或同王表妹談談令她同三郎說說才好。

三郎的付出不比任何人少,又是大綏皇室的血派,且表妹父親如今正掌著江東的命脈,若是三郎稱帝,也更好收服南地才是。

如是想著,一行稍顯沉默地歸往太原。

不過未行多久,沈遐洲便顯厭倦,同沈二郎說了一聲,自行摘了沉重甲冑,換了飽足快馬,帶著幾騎親衛先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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