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交給我了,你去吧。”那太監之所以過來,是來給皇上加茶的,那時無雙剛出門辦事,沒在,碰巧喊到了那太監,以為沒事,便直直進去了,誰料正好瞧見何鈺如此大膽,坐在皇上的書桌上,踩著皇上的椅子,逼著皇上張嘴喂飯,皇上不張嘴便用手去捏,極其囂張。
都道皇上與宰相有一腿,果然如此。
“那倆人當真如此肆無忌憚?”這訊息眨眼間到了戶部尚書手裡,戶部尚書正在蒐集何鈺犯錯的資料,當即就想稟明皇上,後想想不對,這事涉及到皇上,實乃皇家之醜,不能暴於人前。
他忠的是皇上,前皇上忠,現在這個皇上也忠,便也只能忍氣吞聲,再尋機會。
“你回去繼續盯著,若有訊息,即刻過來找我,好處少不了你的,明白了嗎?”戶部尚書囑咐道。
小太監明白。
他在皇宮裡,遇到的最多的就是皇上,宰相的把柄還真不一定抓得到,也就是碰碰運氣,監視何鈺在皇宮裡都幹了什麼?
自從何鈺當了宰相以來,來皇宮的次數就多了,早上上朝的時候手裡提著食盒,中午也有人送來食物,晚上更是親自跑來送飯。
來的極是勤快,而且非常有毅力,這一堅持,堅持了三個月。
自從他開始送飯以來,變化最明顯的就是陛下,時常莫名其妙勾起嘴角,不由自主笑了起來,還總是走神,不知道關注到什麼上面去。
有一天正在金鑾殿跟眾人商議大事,剛談到處理蝗災的事情上,突然噗的一聲笑了出來,笑的莫名其妙,嚇壞了眾人。
“怎麼了皇上?是微臣說錯什麼了嗎?”處理此事的大學士心驚膽戰。
“沒事。”顧晏生板回臉,“你繼續。”
大學士不知他什麼意思,望了望禦史大夫,禦史大夫沖他點頭,這才敢繼續道,“蝗蟲怕麻雀,青蛙,□□等天敵,應當盡快引進天敵品種,好除掉蝗蟲。”
“噗!”顧晏生又笑了,他目光遊離,本該看向大學士,偏偏跑去看了左側,何鈺的位置。
莫非是宰相在搞鬼?
“宰相大人,下官的建議如何?”大學士故意拷問何鈺。
“嗯?”何鈺這才反應過來,“甚好甚好,就這麼辦。”
這一聽就是敷衍,“那宰相大人可否說說看,下官的建議好在哪?”
何鈺方才都在想著怎麼扮鬼臉,逗顧晏生笑,好叫顧晏生當眾出醜,誰料顧晏生沒出醜,他自己反倒要出醜了,完全沒仔細聽。
“大學士學識淵博,本官信大學士。”何鈺胡說八道。
大學士冷哼一聲,“我看宰相方才心思完全不在嘛,不知被誰勾了魂?人在,魂早就神遊天外去了。”
何鈺心虛,咳嗽一聲沒反駁。
“不若宰相大人也說說看,該怎麼處理蝗災?”大學士得理不饒人。
何鈺雖然沒聽清他說了什麼,不過他自己確實有辦法,“微臣以為吃莊家的不止蝗蟲一種,還有各種各樣的蛀蟲,只除蝗蟲終究治標不治本,不如研製出一種農藥,只除各種害蟲,不傷莊家。”
他還有第二種辦法,“研製農藥是為以後打算,如今事急當用急招,微臣記得曾經看過一本雜記,說的是蝗蟲不吃大豆、苜蓿、果樹等等食物,只需種上這些,蝗蟲的食物少了,數量自然會減少。”
“蝗蟲還怕火,它們的卵産在幹燥的平地上,用火盡數燒去,又可以控制一部分數量,最後放鳥便是,海鷗、伯勞、喜鵲、草鷺、椋鳥等等,多達十幾種鳥類吃蝗蟲,別的追不上蝗蟲,但是這些保證一天之內盡除蝗災。”
大學士目光已從不屑漸漸轉為平和,這位宰相大人雖然不學好,不過確實博學多才,見多識廣,瞭解的比他透徹,一看就知道沒少做功課。
蝗災發生到上報,也才兩天不到,能查出這些資料已實屬不易,大學士方才一肚子的火也消了大半,只恭敬道,“臣思慮不周,不如宰相大人周全,懇請皇上採納宰相大人的意見。”
顧晏生吩咐下去,“就按大學士的說法辦,此事全權交給何愛卿。”
這事一解決,也沒了其它事,皇上宣佈退朝,眾人散去,何鈺猶豫了一下,沒去養心殿,回了何府處理公務,怎麼說都是蝗災,他還是主要負責人,須得好好處理。
撥錢買鳥需要經過戶部尚書的手,何鈺不想見他,直接自己大手一揮,用自己的錢先買上,送去地方,將事情解決後再跟戶部算賬報銷。
他也不在乎這點錢,倒是東奔西跑查了不少資料,又親自買鳥,累的不輕,晚上才從外面回來,吩咐人燒來熱水,他要洗澡。
他洗澡時不允許任何人接近,又找了上江看守,上江跟他回了一趟南吉,知道了他女兒身的身份,護的極嚴,何鈺也放心他。
許是太累,平時洗澡都是匆匆泡泡,不會細洗,對何鈺來說是個很大的遺憾,今個兒興致來了,多泡了半刻,站起來穿衣裳時,突然聽到屋頂上一絲踩動瓦片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