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風停時,它就像嬌弱的小姑娘一樣,會頻頻歇息在通向鎮上的水泥“客棧”上,然後顯露出自己蜿蜒的黑色身姿,讓人們驚歎它的“壯美”。
當風舞時,它卻趁機潛入附近的人家中,不請自住;甚至還正大光明的“依偎”在人們的臉頰,讓人們羞黑了容顏。
可無論是風起風止,還是搭車旅行,它都改變不了“好色”的德行——它喜歡到處“拈花惹草,涅溪浼泉”,甚至有時還會“含情脈脈”的和溝泓池沼調起了情。
於是,它便像《梅瓶金》中的西門大官人一般,經常會唐突的跑進小溪小泉的閨闈住所,“狎弄”著清泉清溪的身體,“汙濁”著她們純潔的心靈,甚至還“霸道”的替她們換上了“黑絲裙”,活脫脫的使她們淪落為風塵客。
幸運的是,這種種“陋習”在現在改善了很多,我想,是它找到了自己的“真愛”了吧,畢竟也這麼久了。
又或者,是因為附近地層的煤礦快挖完了吧,畢竟已過好些年了。
......
雖然從採礦場通向鎮上的這段路途黑糊糊,甚至有些亂糟糟的,但在較高處的常坡村,卻鮮受到影響,更遑論常坡村後的那片峮嶙山岡之上,常年綠樹成蔭,草木葳蕤的,生長有種類繁多的奇葩異卉。
而在這些綠植之間,每年除了孕育有口感尤殊的外形精緻的山棗子,攢結著成團的紅彤彤的能生津開胃的山楂果,和果實蕡蕡碩大、狀若夜明珠的山核桃,以及燦如紅日的一大片山柿子外,還生養有一些常見動物,比如“三彩松鼠、柳鶯、伯勞鳥、石龍子、擬黑多刺蟻”等。
甚至還有一種名為“草蟬”的佌佌小物:身形柔弱,體格小,常躲藏在低矮灌木的攳枝中,喜愛吸吮灌木的汁液,並在果腹後發出嘒嘒的小聲,如果行人不去細聽,是頗難發現它的芳影的,這是因為它的體色和枝條極為相似,就像融進了枝條內。
不過,由於有些山民的農耕地在山嶺丘壑之間,所以這些天生地養的奇珍異果,就自然而然變成了人們解渴解饞的一種消遣方式,而這也成為了我心心念唸的鄉愁之物。
如果白天閒來無事,正好陟行山頂,會發現離天很近,能看到雲絮翻翻而過,感受著淅風側側吹拂,就像人伸手觸控就能夠著穹頂似的。
而與此同時,如果人再細心點,也能尋獲到老一代山民在山頂曾居住過的遺蹟,雖然經歷這麼多年風吹雨打,現場只剩下些殘垣斷壁與衰老地基了,但古老山民與自然抗爭的場景還依稀歷歷在目,扣人心絃,動人心扉。
如果登高不想上天,也可以朝前縱覽,可以瞥見在不遠處,出現著一泓如銀釭月般泛光、形狀亦呈圓型的水庫全貌。
而在這個如銀釭月形狀的水庫一渨,在靠近人家住所的水面角隅,會常年露有一兩三座面積星小的圓型島嶼:島嶼景色都是蓊鬱洇潤的,自生不少野株,甚至在這些野株中,還有一棵老榕樹,只見它的枝幹向下長滿宛如珠簾的“氣根”,上棲息著許多紅紅白白的叫不出名字的水禽,這裡成了它們的幸福天堂。
對於這個水庫,多年來老媽的看法一直是“深邃”、“危險”以及“巨魚多”。
所以從我的稚童時期,老媽就一直在反覆咭咶,多次強調,呶呶不休般的讓我避免去其周邊玩耍,因為這座水庫是真得很危險。
為什麼老媽如此在意這座水庫呢?據老媽交代,最初在修浚這座水庫時,施工隊向下挖了有幾十層樓高的距離,堪堪是深不見底,死不見屍。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不過,雖然老媽多次提醒這件事,但許是那時只有幾歲大小的我的記性不好,我竟把老媽的殷勤告誡當成了耳邊風,給忘了。
甚至我還鼓起膽子,躡手躡足的和我的小哥們“棒棒”兩人一同穿越“死亡水庫”,只因他想他姥姥了,而他姥姥在水庫對岸的村子裡。
所以至今依稀還能記得,記得那時我倆小心翼翼的沿著磡岸攀行,踉踉蹌蹌的,十分的大膽,也十分的作死。
但讓人萬幸的是,我倆並沒出什麼大事,最終安全的達到了“棒棒”的姥姥家。
不過,那時我倆不知道的是,因為我倆幼稚的行為,竟讓兩對父母急哭了,甚至他們還找天找地,找了大半天,滿世界尋找我倆的小小身影,而事由只是因為有大人告訴他們我倆去往水庫的方向了。
都說為人父母都很難,也容易身心疲憊,但他們愛孩子的真心卻永不會變淡,也不會腐壞。
所以當他們幾人知道我倆跑去棒棒姥姥家時,自然像工蜂守護蜂后一樣,馬不停歇的趕赴到隔村,而我倆也免不了當場來一頓皮開肉綻的捱打了。
雖然事後,他們幾個大人詢問我倆是怎麼過去水庫的,甚至這些年來,他們只要有機會,就會拿著這件事來揶揄我倆,畢竟那時,沒有像現在這樣,修有一條几丈寬,數千米長的,可供人正常通行的水泥路。
但那時,無論他們說這座水庫有多危險,死了多少個人,我們都沒有真正感覺到一絲危險,或許是因為初生牛犢不怕虎吧,畢竟我倆沿著磡岸,安然無恙的過去鄰村了。
剛才提到我兒時好友“棒棒”,就不能不說下我其他幾位兒時玩伴了。比如住我家對面的“毛毛”和她哥“山山”,雖然他倆大我三四歲,但那時,他倆對我真得很好,就像是我的哥哥與姐姐。
還有一個,是住在我家屋後的,家建在下坡處的,我的青梅竹馬“豆豆”,是一位在孩童時期,就整天嚷著要在長大後嫁給我的可愛少女,雖然她長大後並沒有如願...
山村的人家,給自家孩子起的乳名,十分的具有大山的氣息,簡直像信手拈來,看到啥就起啥名。而且因為把名字取成疊詞,縱然是不雅的不入流的詞,也會被疊詞的強大特性,給沖淡成既有趣好玩又朗朗上口的了,可謂是十分的具有創造力。
......
俗話說:“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之前說到水庫的“深邃”與“危險”,那“巨魚多”是怎麼一回事呢?
“巨魚多”,顧名思義,就是指這座水庫中生養著不尋常的大魚,甚至有些魚種的長度還超出了自然大小,有普通門板那麼長。
為什麼我老媽會說這座水庫巨魚多呢,她是怎麼知曉的呢?
據老媽吐露,這是因為在我尚在襁褓之時,老爸曾趁著月黑風高夜,在這座水庫中,炸出好幾尾這樣規格的巨魚,甚至於把它們做成菜餚後,味道還很不錯哩。
據我猜測,我想可能是因為這個水庫太過於覃深,以至於人們不能輕易捕撈,所以才讓這些有些年歲的魚兒越長越大,直至成為了人們口中的巨魚。
幸運的是,這些巨魚只是常見的可食用草魚,只吃浮游生物,不吃人,並不是亞馬遜流域那種讓人聞風喪膽,使人避之若浼的,長著兩排剃刀樣的,牙齒尖銳的食人鯧、狗魚和虎魚。
當然了,我是沒親身目睹過這種規格的巨魚,畢竟老爸夜半炸魚,是發生在我年歲太小的時候。而且,雖然現在的我已長大成人,卻因為極少“歸省”而鮮得這些事實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