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們有沒有對你怎麼樣啊?雖然沒什麼外傷,不過我還是不太能確定......」
你這句是被硃砂提點的嗎?想當初從神王殿地牢救你出來後,他也是這樣問你,所以你現在問的意思跟他一樣糟糕嗎?還是你只是想問下咒之類的詳情?
還有,你又為什麼會知道沒有外傷啊?是有醫官跟你報告嗎?算了,我還是不要挑剔這種小細節好了......
「被讀了記憶,施了你們之前解開的那個咒,除此之外沒什麼了,吃住都不錯。」
那爾西淡淡地這麼回答,好像不想多提,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他又說了下去。
「我被抓住的時候,你應該讓鬼牌劍衛把我殺掉的,放任大家圍攻也好,就這樣被讀走了法陣,我很抱歉......」
「哪有可能那麼做!是我們沒顧及好狀況,我──」
月退急切地說到一半,因為想像了那爾西的情境,不由得低頭陷入極端的煩惱之中。
「要是伊耶哥哥把那爾西殺了,我們還有可能好好相處嗎......?」
範統坐在一旁,持續無話可說。
你不要忽然進入自己的小世界,就這麼碎碎念起來啦!那種事情還沒有發生──唉,我是說,沒有發生。未來應該也不會發生吧,只要你別太過火的話。
總之那爾西沒有被怎麼樣。該說東方城的人懂得顧全大局,還是太善良呢?然後那個讀取記憶,莫非是遭了綾侍大人的魔爪?真高興我那時候逃掉了啊......
「......我會好好活下去,如果你希望的話。」
那爾西決定以這句話結束這個話題,當作剛才的話他沒說過。
「噢,對了,那爾西,這是今天的──」
「──想探望就直接過來,不要再送東西給我了!你也稍微學一下看人臉色,還有,明明帶來的人也不說半句話,你到底為什麼每次都要帶他來!」
嗯......那爾西你忍到現在終於爆發啦?虧你忍了這麼久,沒忍到內傷嗎?感謝你幫我問了我想問的問題,月退,你就不能自己一個人來嗎?
「我......恢複能看見別人的臉色,也才一年......探病送東西不是禮數嗎?你真的不收?」
月退在被那爾西吼過之後,說驚慌不太像驚慌,說鎮定也不太像鎮定,倒是持續沒神經。
你們根本無法溝通吧,這已經不只是年紀所造成的代溝了。明明也才差兩三歲,還從小一起長大,到底是什麼東西造成你們之間的隔閡?
「範統,你為什麼都不說話?」
眼見那爾西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月退這次終於曉得分辨氣氛,但卻將矛頭轉到範統身上了。
我──?有沒有搞錯,我只是被你拉來壯膽的吧?什麼時候變成我還得說話了?我這張嘴根本不適合跟不熟的人講話吧!那爾西你也很奇怪啦,大家都把我當成空氣,你就不能也把我當空氣嗎?我是空氣我是空氣──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
範統雖然在心裡喊得很激烈,表面仍然維持冷靜的樣子,既然月退都這麼問了,他也只能勉為其難地開個口。
「我只是怕我一說話就讓他開心。」
──!這是什麼白目的自大發言!我是要說我怕我一說話就讓他生氣!不過以結果來說,搞不好是完全說中了沒錯?
在不知道是反話的情況下,那爾西倒也不會像伊耶那樣立即暴怒或是顯露殺氣,這不曉得該不該歸功於教養良好。
只是,沒暴怒沒顯露殺氣,不代表他沒不高興,從他唇角揚起的那抹冷笑帶著貴族般的優雅,卻掩蓋不住其中不屑的情緒。
「恩格萊爾,你的朋友倒是異常有自信?」
......我忽然覺得矮子妥協將我當空氣還是不錯的,那爾西這是什麼看細菌的眼神啊?暉侍把我當消遣用的玩具,那爾西把我當細菌,你們兄弟兩個是怎麼搞的,這樣下去我會因為對這張臉産生心理上的排斥而影響到我對月退的觀感啊!
「不是的,範統他只是嘴巴有點問題,他要講的話其實不是這一句。」
這種狀況下,月退當然得幫範統解釋解釋,範統則樂得旁觀。
你現在有沒有後悔之前都沒跟他解釋詛咒的問題或者後悔叫我開口了?嗯,現在解釋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嘴巴有點問題?」
那爾西看起來就是一臉不接受這種荒唐說法的樣子。
我真的、我真的覺得你可以跟硃砂交朋友。可能不只是你吧,還有一堆人都可以,不過你再這樣,小心我偷暉侍的記憶,把你哥寫給你的情書騰出來張貼給大家知道喔,沒有人會相信那是普通家書的。
「就是......他會身不由己地講出不合本意的話。因為被女人詛咒的關系,他講的話十句有九句是反話。」
聽了月退的解釋,範統覺得應該沒什麼要補充的,只是仍想小小挑剔一下。
那個時候說什麼還不太熟解釋這個不好意思,現在難道就很熟了嗎──你覺得拉我來這裡當背景多拉幾次我們就會熟了?這倒底是什麼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