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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人,舊物

“是我的錯。”

“你這孩子。”外婆嗔罵了一句,“淨說混話,和你就更沒有關繫了,行了,人老了就是話多,你們年輕人自己玩吧,我也要去睡覺了。”

外婆上樓後,薛簡便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他面對崇山明,總是像個木偶,崇山明指東,他不敢往西,連說句不都需要勇氣。

可是事到如今,他們這樣算什麼呢。

“崇哥,我還是回家吧。”

那碗湯放到了涼,薛簡也沒有把它端起來。

他拿出手機,當著崇山明的面,把他的聯系方式刪除了,哥哥兩個字,徹底被抹去。

“今天的事很抱歉,以後不會再打擾您了。”

“網上的事我也很抱歉,沒想到輿論會變成這樣。”

薛簡始終勾著嘴角,連嘴都笑僵了,卻不敢抬眼,只能自顧自的說話。

“要我澄清還是要我說什麼…您和工作室商量一下,發什麼我都配合。”

薛簡站起了身,“不過我有家,就不需要您收留我了。”

他說完後,崇山明也沒什麼反應,薛簡深吸了一口氣,轉身便要走,崇山明忽而抬手拉住了他的手腕。

那裡便燙到像是環形的烙鐵加身,薛簡沒忍住瑟縮了一下。

崇山明的指腹摩挲著他的腕間,那裡紅了一圈,被問詢的時候戴了手銬,薛簡又自虐般的靜默抵抗,無意識的用嫩肉去研磨鐵邊,難免有些痕跡。

他輕輕的揉了幾下,薛簡便感到一陣天旋地轉,險些沒站住。

眼眶紅的厲害,堪堪忍住了眼淚。

那碗麵的味道,他想起來了,崇山明以前給他買過,早晨帶回來,擺好在床邊,哄著他去洗漱,吹好了再喂過來。

但是從前,那碗麵是酸的。

因為被提前放好了醋,不多不少的兩勺。

薛簡有時恨崇山明,真的恨,現在尤為的恨。

對厲文謙,大概只是極端的厭惡,從來都談不上讓他錐心刺骨。

好想咬他。

薛簡垂下眸望著崇山明,恨不得在他的脖頸上留下兩道鮮豔的血痕。

“崇哥…”他費力的把手掙脫了,“您早就不欠我了,不是給了我很多錢嗎。”

薛簡慢吞吞的說話,輕輕的開口,“所以不要再對我好了,也別來救我了,我也已經…不需要了。”

“你們倆,在那兒演偶像劇呢。”

溫琴晚端著燕窩站在樓上,頗不耐煩的看了下來,“房間收拾好了,天大的事睡醒了再說。”

薛簡不好意思駁她的面子,沉默了片刻後,只能應了一聲。

他把崇山明甩在身後,輕手輕腳的上了樓。

房間裡備好了浴袍,浴缸也放好了水,薛簡坐在一旁,抬手輕輕攪弄著水花,把身體沉下去後,滿身的情緒好似隨著水一同被沖走,而後繼續沉澱在他,不遠不近的地方,隨時等著再度襲來,默然的攪擾。

睡衣過分的寬大,穿上去褲腳都拖地,薛簡甩著那長長的袖子,吹幹了頭發,走了兩步走不動,只能俯下身去把褲腿往上折起,折著折著,忽而笑了一聲。

那時候,他總是要穿崇山明的睡衣,因為他的衣服很寬大,只穿一件上衣,隨手一裹,就能把他的所有部位都遮好。

崇山明到處找不到衣服,只能到他的身上來搶,薛簡耍賴不給他,最後的結果自然是可憐巴巴的求饒,喊哥哥我不敢啦。

把還衣服變成一場勾引,是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