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消融,迎春花開滿了枝頭。
偶爾還有瞧見一兩隻早行的拙燕,在天際上一閃而過只留下剪刀似的影子。
小草從溼潤的土地裡探出了頭,河邊楊柳冒出了新芽,透露著春天已經不遠了。
土地化凍,農人們奔相走告地氣通了。
薛蘅著下人將薛府荒蕪的偏院裡種下了蘋果樹的種子。
這是她第一次種蘋果樹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便請來了經驗豐富的果農打理。
第一次見蘋果時雖然小了點,她還是興沖沖的咬了一口,當時將一旁的李嬤嬤嚇壞了,趕緊攔住她說這是用來薰香衣物,不是用來吃的。
她還記得那時嘴裡充滿了酸酸澀澀的味道,這次摘下蘋果後,想知道經過幾年的演變蘋果的口感有沒有改良。
摘下一反而,咬了一口依然是能酸掉牙的味道,將蘋果蒸熟後口感才好了一些。
不過蘋果皮厚肉少核大,山間的野梨子都比這好吃。
她才知道,為何現在蘋果樹只是觀賞樹,能有外邦觀賞樹的人家不缺果大水又多的果子。
所以她也不打算將蘋果種植來食用,而是將它製作成蘋果醋。
正好天子賞賜的蘋果樹上還有不少的果實,正好拿來試著做一批。
蘋果醋的釀製方法不難,更何況大昭已經有了柿子醋的做法,在做柿子醋的基礎上再加一些糖便可製作成功,最後將釀製蘋果醋的陶缸放置到陰涼處等待發酵便可。
元宵節的時候她便著人揭開了一次蓋子,陶缸裡散發出了濃濃的酸味。
第一次製作也不知曉是否成功,會不會食用了出現不良的反應。她便著人打了一小罐出來,每日伴在雞食中喂一群小母雞試試效果。
半個月之後那群食用蘋果醋的小母雞依舊活蹦亂跳,並沒出現任何的不良反應,她這才放心是可以正常的食用。
便著人將陶缸中的蘋果醋分裝在三個小瓷瓶裡。
這日在薔薇院裡用了晚膳,薛蘅便拿了一個瓷瓶去到世安院,與江夏郡主和薛丞相一同品嚐。
蘋果醋是輕透的銅黃色,在燭光下晶瑩剔透,聞起來就有一股子酸味。
若是有不喜歡此味道的人,會覺得是酸臊味。
好在江夏郡主和薛丞相都是喝過柿子醋的人,對這股味道還算能適應。
江夏郡主聞著是酸味還以為是柿子醋之類的改良品,便微微的抿了一口,在口齒之間細細品味它的味道。
片刻後她讚許的點了點頭:“酸酸甜甜的味道比柿子醋好喝多了,其中還夾雜了一絲果酒的滋味,這是什麼?”
“蘋果醋,”薛蘅又眨著眼睛,期待薛丞相的評價:“父親覺得怎樣?”
後世蘋果醋也是女子愛喝得居多,江夏郡主這樣挑剔的人都能說不錯,那日後能批次生產出售時一定能風靡長安城。
不過薛蘅還是想聽聽薛丞相的意見,男子若是也喜歡那便最好了。
蘋果醋對於薛丞相來說就像是飲品一般,夏日若是放入冰水中冰鎮一會定會生津解渴。
他也同樣的點了點頭:“若是在釀製的時候加一點酒麴,讓其中的酒意在濃一點那便更好了,話說回來這為何叫做蘋果醋?”
他很滿意蘋果醋的味道,不過蘋果又是個什麼東西聞所未聞。
薛蘅低聲說道:“這是用天子賞給我滔婆樹上的果實釀製的,我覺得用御品來釀製醋若是傳出去了恐不太好,便重新取了個名字就叫蘋果,同時也是擔心別人嘲笑我著人用滔婆果釀醋。”
如今蘋果多是放在衣櫥裡當做薰香衣物的香囊,若是被別人知道用“香囊”來釀醋,她定會成為別人口中的笑料。
薛丞相再次抿了一口蘋果醋,細細品味了其中的味道:“你想的倒是周到,又是如何發現能用滔婆......蘋果來釀醋?”
最近薛蘅鼓搗出了太多的新奇玩意,他已經習慣了。
薛蘅靠在椅背上,偏頭對薛丞相道:“酒水昂貴且被官府嚴密把控,我聽說百姓大多在釀製柿子醋時偷偷在其中加些酒麴,便稱之為是柿子發酵成柿子醋在家中當做酒水飲用。”
薛丞相想吃了一塊奇曲餅乾,先是皺了皺眉頭忽然間眼睛就亮了起來:“確實是這樣,平常人家都用柿子醋代替酒。”
薛蘅繼續說道:“小紅和王管事有意在平樂館裡準備一些度數不高的酒水,所以我找來了釀柿子醋的手藝人,釀柿子醋的時候也就順手將滔婆果也給釀了。”
翠平給三人杯子裡的蘋果醋又滿上了,小瓷瓶中的蘋果醋也就告罄了。
江夏郡主對於蘋果醋很是中意,搖晃著杯子:“蘋果醋單論口味要比柿子醋好喝多了,可惜滔婆樹就在御花園和世家大族的院子中少少的種上幾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