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彥恆的眸光一閃,旋即笑道:“說說你的想法。”
“既然景王府想和靖嬪母子親近,就讓他們親近好了,幫他們一把,讓他們緊緊的親近在一起,榮辱相連,想掰扯都掰扯不清楚。”李斐的語氣透著一股子狠勁兒,又傷感的說道:“我若是靖嬪,二十餘歲早逝,讓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讓孤孤稚子驟然失母。我上對不起父母,下捨不得孩子,我死一了百了,卻有諸多牽掛,我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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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口無遮攔,什麼死呀死的,叫我聽著心慌。”趙彥恆的臉色有點發白,中途阻止了李斐。對他來說,李斐就是死過一次的人,死字從她嘴裡說不來,就是拿刀剮他的心了。
“我是設身處地的為靖嬪著想。”李斐是無知無覺的說話,有感於趙彥恆的心切,疏朗的一笑,繼續道:“只要靖嬪心懷感恩的孝敬之心,她會在死前為孃家多謀一點富貴;皇上的兒子們,四子早死,五子病傻,她會在死前擔心自己的兒子不能平安的長大,還有長大之後,封爵位賜封地,她是看不見,但是她想在死前預見十年二十年之事。”
趙彥恆目望著窗外的藍天白雲,遙想前塵。前世靖嬪拖著病軀,對寧妃三拜,這是鄭重託孤的意思,靖嬪死前,寧妃已經把九弟帶走了。不過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寵妃比不過權妃,她的兒子要是能撫養在聖母皇太后膝下,和新帝的關係就勝過任何一個異母兄弟,其一輩子的境遇就大不相同了。然後在她生前輔助了景王一把,也會乞求景王照拂孃家。
這件事情因即是果,果即是因。
靖嬪死前想要預見的,和景王正在祈盼的,相輔相成!
趙彥恆心中驀然一動。
要是景王現在就對靖嬪許諾什麼,不管是靖嬪的孃家,還是九弟的前程,他一個藩王憑什麼許諾,這是君王才有的權利,這犯了父皇的大忌。
趙彥恆少有的在李斐面前肅了一張臉,道:“此事要好好的謀劃……”要把襄王府隱下來,把景王府和靖嬪之間的親密捅到父皇的面前,這一計甚妙,做起來就要謹慎再謹慎了。
李斐的身子捱到趙彥恆邊上,冷靜的道:“所以需要用到靖嬪的孃家人,靖嬪先為宮婢,想來洪家是沒什麼根基的。”
趙彥恆注意到靖嬪,就把靖嬪的所有事都查清楚了,道:“靖嬪祖籍順德府南和縣,祖上五代農戶,家裡二子二女,靖嬪是長姐,在靖嬪未承寵之前,洪家只是有幾十畝地的農戶,靖嬪生下九弟之後,洪家數次受賞,賜金賜地,其父領了錦衣衛百戶,現在全家已經遷居到順德府。”
一朝選在君王側,光耀門楣。洪家現在是官身,又是財主。
“驟然富貴!”李斐微微點了點頭道:“這一群人最恐慌,就最容易出錯,若是他們現在藉著皇親國戚的身份已經犯下了些微小錯,就更加好了……”
趙彥恆即可站了起來,他當然知道後面怎麼辦。鼓動洪家向景王府投誠,促使靖嬪洪家景王府之間搭成一種默契,這就是李斐所說的,想掰扯都掰扯不清楚。
李斐拉住了趙彥恆的手,垂著頭,木著臉道:“這是詭道!”行詭譎之道,稍不留意就得溼了自己的腳。
“六哥比我大五歲。就這五年,我得跑斷腿才能把他甩在身後。”趙彥恆在頭頂自嘲的笑道:“再說了,我又能做什麼?只要六哥恪守為臣為子之道,自然不會冒犯了父皇。”
李斐握著趙彥恆的手,她感受到了趙彥恆的手心溫熱,手背寬厚,指骨修長。她抬起了頭,看見自己嬌小了一個指節的手掌被趙彥恆的手緊緊的扣著。她的命運,乃至她身後家族的命運,在她不能拒絕掉趙彥恆的時候,就緊緊的扣在一起了。
他們才是想掰扯都掰扯不清楚!
李斐咬了咬牙,吸了一口氣才道:“我的兩位叔叔,林毅叔和林禾叔快到京城了。”
“啊?”趙彥恆裝作驚訝的樣子。
李斐坦然起來道:“母親不是要再婚了嘛,請他們來喝杯喜酒。我這兩位叔叔都是忠誠可靠的人,也是頗有手段的人,我想請他們襄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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