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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老夫人身體不好, 經過蘭嬤嬤一事受了刺激以後更顯消沉, 到了中秋這一日,並沒有去參加盛元帝的賞月宴。中秋佳節理當是一家人的團圓日,韓懷遠親自面聖替母親報病之後, 又求得聖恩,讓妻子鄭春晗在家陪著老太太。
盛元帝對韓家本來也沒有惡感,從前只是因為韓老夫人同盛元帝生母伏太後有些姑嫂之間的不睦, 為順著生母才折中地貶謫韓家爵位而不奪其家産。如今伏太後已逝, 盛元帝心腸又比年輕時懷柔些,自然再不為難韓家。
“祖母, 月亮為什麼有時候是彎的, 有時候是圓的?”韓文宣依偎在韓老夫人的跟前,指著天上月亮好奇地問道。
韓老夫人一時被問住了, 下意識地拿眼睛去看旁邊坐著的鄭春晗,對面的韓清茹剛想開口, 就被她冷冷地看了一眼。
“是因為……月亮不高興的時候就是彎的,高興的時候就是圓的。”鄭春晗笑盈盈地開口,揪一把韓文宣的臉蛋,“今天阿宣很乖,所以月亮很高興, 就很圓。”
韓文宣近日脾氣好了許多,被逗得“咯咯咯”地笑。
“來, 嘗嘗這道‘貴妃紅’。”韓老夫人最寶貝就是孫子孫女, 見鄭春晗對孫兒有耐心, 心裡滿意,親自拿未用的筷子夾了一塊點心給她。
韓老夫人、韓文宣、鄭春晗、韓清茹幾人是正經的主子,坐了一桌;劉姨娘、張玉蓮兩個都是韓懷遠的屋裡人,一起坐在另外一張矮幾旁,即便如此,兩人也有差別,劉姨娘坐的乃是繡墩,張玉蓮卻只有一個杌子。
張玉蓮此前捱打之後就一直沒出過園子,今兒還是藉著中秋才得以出門一回,在場諸人除了韓清茹,在她眼裡一個比一個刺眼,面上卻還要裝的老實本分。
韓清茹和杜衡的婚事已定,這些日子杜家上門來商議細節,屢次羞辱於她,傳到扶雲居裡,韓清茹越發清減了些,被韓老夫人瞪了之後,越發柔弱無依,泫然欲泣。
張玉蓮看的心口痛,恨不得將女兒摟在懷裡安慰。
等韓老夫人和鄭春晗笑停下來時,張玉蓮扶著額頭起身行禮,虛弱開口:“稟老夫人,夫人,奴婢有些頭疼,怕過了病氣給少爺,可否先行告退?”
劉姨娘慣是個溫厚的人,張玉蓮到底住在她院中,她放下手中筷子,“那我陪張妹妹一起回去。”
“不用,不用。”張玉蓮連忙拒絕劉姨娘,“中秋佳節,不要為我擾了姐姐的興致。”
“老夫人,要不讓她回去吧?”鄭春晗別有興味地看張玉蓮一眼,眼裡戒備的眼神一閃而過。
韓老夫人本來就嫌張玉蓮礙眼,只當張玉蓮自個兒知趣,“嗯”了一聲同意了。
銀杏提著燈籠在旁,伺候著張玉蓮往回走。
走到半道兒上,張玉蓮忽然叫了一聲“哎喲我的戒指呢”,然後往身上摸索幾下。片刻後伸出右手,面有急色:“銀杏,我戒指許是掉到放在老夫人院子裡了,你趕緊回去幫我找一找。”
張玉蓮平日裡的確常戴著個戒指,現下那戒指不見了,指頭上剩下一圈膚色不同的印子。銀杏看了一眼,面色猶豫:“怕擾了老夫人和夫人……”
“你就去邊上悄悄看一看,若是有就撿起來,若是沒有,就和仙木堂的姑娘們一聲,讓她們幫我留意著。”張玉蓮出主意道。
銀杏雖得了韓老夫人吩咐,不許張玉蓮做妖,但張玉蓮這要求很正當,方法也合情合理,於是將燈籠給張玉蓮,“那你先回吧。”
今夜月色皎皎,恍若明燈,銀杏折身往仙木堂跑而去。
張玉蓮臉上露出個冷笑,吹滅手中燈籠,拐入一旁的徑,往前走了片刻,到了一座的佛堂前。韓老夫人以往只是在仙木堂念念經,但自從蘭嬤嬤的事以後,便建了這佛堂,早晚獨自一人進入佛堂裡頭作功課。
那一尊佛像被籠罩在雪亮的月華裡,似笑非笑的眉眼像是悲憫又像是嘲諷,張玉蓮有一瞬心虛,很快垂下頭,去看那佛前供桌上的香爐。
香爐裡的香灰不可隨意丟棄,一般是滿了之後,用虔誠、恭敬地心取出來,放置在人踩不到的地方。這佛堂因為剛建不久,裡頭的香灰還只有不到半爐。
張玉蓮一笑,正合她的心意。
她從袖袋裡取出一個香囊,拉開香囊口的繩子,將裡頭的粉末一併倒入香爐中,取下頭上簪子攪拌均勻。然後仔細地清楚了爐子周圍的痕跡,雙手合十和佛像告了聲罪,“佛祖勿怪,要怪就怪老虔婆太欺負人。”
張玉蓮自打入府以後就束手束腳,連個得用的丫頭都沒有,還好她早前就尋到了這東西,入府時槐樹衚衕裡的下人收拾行禮,一併給捎進來了。雖不是為著韓老夫人,但用給她也不不算可惜。
末了,張玉蓮回到原先和銀杏分別地地方,重新點亮了燈籠,她前腳剛到,銀杏後腳就回來,詫異道:“張大姐怎麼還在這裡?”
“我不熟悉園子裡的路,晚上看不清,怕走岔了。”張玉蓮不好意思地笑笑,問道:“我那戒指找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