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被吹滅了，李瑜細碎的喘氣聲有些難耐。

……

半晌後，章有銀抱著李瑜，眼底滿是饜足，有些嘶啞的嗓子低低道，“不蓋一間，咱蓋整間屋子。”

李瑜被鬧的很疲倦，慵懶的縮在章有銀懷裡，他道，“那得看今年兩畝姜能不能有個好收成了。”

章有銀道，“今天麂子賣了八兩呢，買牛去了四兩，還剩四兩。咱先蓋個黃土牆瓦片頂，貴的是瓦和橫梁，橫梁這些年年年進山尋摸砍了回來風幹著，大頭的木粱不用買，四兩夠了。”

李瑜不困了，睜開眼微微偏頭看章有銀，“麂子真賣八兩？”

“真……”

“不說實話，你今後別想了。”李瑜嗔他。

“好吧，都瞞不過你。是四兩多點。”

李瑜笑道，“我剛剛去的時候，倆孩子在商量著怎麼攤派牛錢。”

章有銀不滿道，“什麼叫剛剛？明明過很久了。”

“你再質疑我。”

“我要證明自己。”

李瑜：……

李瑜臊紅了臉，“那你輕點聲，別吭哧吭哧的鬧，孩子們都還沒睡。”

章有銀犯渾，咬耳朵道，“你越緊張越激動的。”

這事上李瑜拒絕不了章有銀，以前身子虧的時候章有銀忍的難受也從不鬧他，李瑜內心愧疚，如今只會更加心疼他，於是他們兩個都比從前要快樂很多。

第二天早上，章有銀起來做早飯，鍋裡煮了粥，摘了樹上的絲瓜，那絲瓜種在院子水池邊倒是沒幹著，結的多又嫩。吃不及的，就分給其他家，老了再摘瓜囊，用來洗鍋洗碗筷不錯。

最近李瑜胃口不好，章有銀便揉醒了一夜的面團，做了開胃的酸菜麵疙瘩。

麵疙瘩放鍋裡煮的時候，灶下添了兩根柴火不需要人守著鍋灶，這空隙裡，章有銀又把雞圈豬圈清掃換草。

牛還沒牛棚，一夜拴在院子口樹底下，這會兒躺在地上很適應，時不時甩著尾巴，在慢悠悠的嘎吱嘎吱反芻。

兩只狗夜裡都睡牛旁邊看守，看見章有銀在院子裡忙，兩只狗明白它們的任務完成了，忙朝主人跑去搖尾巴。

一等章小水起來時，狗都粘著他去了。

院子裡出現了腳步聲，章有銀沒注意聽以為是章小水，畢竟天還才微亮，小水一般起的早。

但他轉頭一看是章崢，且章崢一看到他，四目相對時，孩子臉色不自然的愣了下，章有銀心裡咯噔了下。

難道最晚動靜孩子聽見了？

可章有銀還沒來得及細想時，只見章崢飛快把手中灰布短褲往身後藏。

沒藏還沒發現。

一藏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章有銀見章崢臉色越發僵硬，朝他招手，爽朗齜牙，“大小夥子啦。”

章崢耳朵都紅了。

章有銀也不多問，笑道，“正常正常都有這麼一遭，趕緊自己把褲頭洗了。洗完別悄悄晾曬一邊，就正常掛著水寶就不會問的。”

章崢並沒有如釋重負。

不一會兒，章小水迷迷糊糊起床，拿著牙刷沾了點牙粉，肩頭上搭著巾帕來水池邊洗漱，破天荒見章崢早起，這還不算，還自己洗褲子。

章小水睡眼朦朧的眼睛霎時睜圓，章崢見他來慌的不行，章小水逮著章崢後脖子不讓他跑，一邊朝灶屋裡擀麵的章有銀喊道，“爹，章崢這麼大人還尿床！哈哈哈，丟臉丟到家了。”

章有銀頭疼。

但這事兒怎麼好給一個未出閣的小哥兒解釋。

只有讓章崢認下這個鍋了。

章有銀叫見章小水還在沒心沒肺笑話章崢，章崢捏著短褲頭耳朵都紅了，他捏著拳頭手臂上薄薄一層肌肉都緊的顫抖，青經暴跳不過如此。

章有銀怕這會兒大早上打起來，忙指使章小水去院子外的路上割牛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