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薛饒焦急地跑上前:“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俞雅雅脫下法衣,將利劍搭在香案邊:“我沒事。”
她這麼說著,嘴唇卻明顯開始發白,臉頰冷汗淋淋,不由回頭往屋裡瞥了眼,知道梁南茵的怨氣和不甘已經達到頂峰。
“它就是怨叉?”薛淮川把姨娘護在身後:“鴛兒當心,別靠太近。”
正陽道長手執令牌厲聲拷問:“孽障,瓦影鎮負氣自殺的四個人是不是受你蠱惑,從實招來!”
那怪物齜著尖銳的爛牙:“關你屁事!”
正陽揮舞拂塵打了下去,怨叉疼痛難忍,慘叫不跌:“是我!是我幹的!”
“薛夫人自縊呢?”
“她不是沒死嗎?!”
正陽揚起拂塵,怨叉立馬大叫:“不錯,也是我幹的!我趁她睡著在她耳邊說了那麼幾句。臭道士,我又沒殺人,他們自個兒心胸狹隘自輕自賤,性子偏激愛鑽牛角尖,只有這種人才會輕易被蠱惑,那是他們自身的問題,能怪我嗎?!”
正陽修的可不是清淨養性的道,對待妖魔鬼怪向來心狠,隨即一頓抽打,將那怨叉打得皮開肉綻,跪地求饒。
“道爺饒命,我不敢啦,再也不敢啦……”
樊大師用柺杖敲了敲地面:“木偶詛咒怎麼回事,你說清楚。”
怨叉抬手指過去:“那得問姨娘呀,我向她蠱惑的時候教她給自己下咒,賴給薛夫人……她想做薛老爺的正妻,我不過推波助瀾幫了她一把呀!”
所有人都聽見了,四下嘩然,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姨娘,”薛饒難以置信地望著她:“你竟然陷害我娘親,還要將她活活逼死?!你怎麼如此狠毒?!”
“果然是你這賤人害我!”梁南茵見真相大白,當即破窗而出,伸出猙獰的手掌撲向李鴛兒。
大家都來不及反應,薛淮川下意識抱住姨娘,背過身,替她捱了一掌,口吐黑血,摔到地上無法起身。
“老爺!”李鴛兒驚叫。
正陽用硃砂紅線將梁南茵的胳膊牢牢束縛起來。
“放開我!”梁南茵不服:“薛淮川,你們都聽見了,是她設計陷害我!她李鴛兒才是心腸歹毒口蜜腹劍的壞人!我已經被她給害死了,你們都看見了吧!”
“怎麼會這樣?姨娘竟然自己詛咒自己?”
丫鬟婆子們張嘴結舌。
梁南茵冷笑:“薛淮川,你說話呀,你不是罵我刁鑽狠毒嗎?姨娘用的下作手段真叫無恥,你被她耍得團團轉,現在看清她醜陋的面孔了吧?”
薛淮川慢慢支起身,抹掉下巴的黑血,啞聲喘息:“那又如何,即便她設計陷害你,我只怨她不信任我,白白傷了自己,若一早直說……”
“薛淮川!”這不是梁南茵想要的結果:“你、你是非不分助紂為虐,你對得起我!”
她立即轉向薛饒,悲慼哭喊:“饒兒,你都聽見了,他們就是這樣對待娘親的!”
薛饒驚恐萬狀:“哪裡來的孤魂野鬼,滿嘴胡言亂語!道長,快將她打殺了!”
正陽卻並沒什麼動作。
梁南茵道:“我是你娘啊,那個女人霸佔了我的軀體,她就是個頂替的假貨!你別被她騙了!”
薛饒盯著俞雅雅,手指發顫:“娘……”
俞雅雅撇開他攙扶的手,淡淡開口:“沒錯,梁南茵自縊身亡,我只是暫時借用她的身體,並非真正的薛夫人。”
“兒子你聽見了吧?我才是你娘……”
薛饒捂住耳朵:“閉嘴、閉嘴!死了還陰魂不散,我的生活全被你毀了……”他大受刺激,忽然跪到俞雅雅身前,抓住她的衣裳,仰頭懇求:“我只認你是我娘,求你別拋下兒子,我以後都聽你的話……”
梁南茵不敢相信,哭得悽慘:“饒兒,你怎能如此狠心,娘在這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