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她眼神不躲不閃地與自己對視,樓昭嘴角突然上揚:“我一直都站在明處,只是嫂子沒有注意到我罷了。”
江棠梨:“......”
果然小看了他。
不過卻也因此,讓江棠梨對他有了兩三分的改觀。
“放心,就算咱們做不了朋友,我也不會給我們家時聿吹枕邊風的。”
樓昭嘴角弧度驀然一平。
這女人,是在警告他嗎?
有些警告是用說的,有些警告,哪怕隻字未說,只是一個眼神,就能讓人心生寒顫。
包廂裡燈光幽暗,水晶吊燈折射出細碎的光,落在啞黑色的真皮沙發上。
陸時聿一身暗色西裝坐在沙發裡,修長的手指夾著一支雪茄。
在他對面,十個男人貼著黑色大理石牆面站成一排。
t臺上被化作成古銅色河流般的健身膚色,在此時,卻不及雪茄上深褐色的茄衣那油潤的光澤。
目光輕掃一眼對面,陸時聿含住雪茄,深深吸了一口,火光驟然明亮,隨即暗下去,煙霧從唇間溢位,繚繞而上在空氣中盤旋。
隔著煙霧,陸時聿似笑非笑地掃視著對面一字排開的男模 。
看見那個讓江棠梨吶喊著的“三號三號三號”的男人,已經開始緊張地蜷手,陸時聿低笑一聲。
就這點膽,也配被她點名。
門就是在這時候被推開的。
陸時聿抬頭望過去的同時,江棠梨也一眼看見了他。
平時連煙都不見他抽上一口的人,今天竟然點了雪茄,這讓江棠梨意外的同時,也失神在他的慵懶姿態裡。
相比她的失神,陸時聿卻一雙眼審視著她全身。
影片裡一身隨意家居服的人,如今搖身一變,黑色露腰連帽衫,黑色修身鉛筆褲,就連鞋子都是黑色。
如此低調,是怕被別人發現,還是被他發現?
如此地費盡心機,就為了這些虛有其表的腱子肉?
行,既然這麼喜歡。
陸時聿抬手將指間那支雪茄丟到了香檳杯裡。
餘燼在透明色的酒液只掙紮了一瞬便歸於沉寂。
沒了雪茄,他整個人又如過去一樣,君子如蘭,溫潤端方,唯有那雙眼,漆黑、沉冷,像蟄伏的獸。
“陸太太,挑一個。”他嗓音低沉,戴著幾分戲謔,目光卻冷得像淬了冰。
江棠梨愣了一下。
挑?
挑什麼?
她往門裡邁進一步,不明所以地朝他的視線看過去。
一排赤著上半身的男人,當即讓江棠梨倒吸一口氣。
以為最多也就一個三號,卻怎麼都沒想到,他會把12個男人全部都喊了進來。
說來也奇怪,走秀時那麼的威風凜凜極具壓迫感,怎麼往包廂裡一站,突然多了幾分難以言說的小家子氣呢?
特別是那肌肉最為縱橫賁張的二號,這兒會像是洩了氣的皮球。
頭低著,腰弓著。
不僅他一個人,剩下的那些也好不到哪兒去。
還有頗讓她心儀的三號,生怕浴巾會從腹間掉下去似的,垂在身側的兩手,把浴巾攥得死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