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成笑道:“哎呦!難得你沒有說美女環繞伺候著。”
小樓艱難的咀嚼著饢餅,說道:“都這時候了,還想女人!萬不得已的時候,我連人也吃的。”
阿成笑道:“莫非你吃過?”
小樓停了下,說道:“你沒經歷過,你不知道。”
阿成笑道:“沒事,出了羅布泊就好。”
“首先我得活著出去才行!”
巴圖走過來,拿出一個棉布裹著的罐子,他掀開棉布,開啟罐子,說道:“這是我準備的酸奶,冰鎮的,儲存不了幾天,趕緊吃吧,用饢餅沾著吃,來!試試看!”
巴圖把酸奶遞到小樓面前,小樓狐疑的看著巴圖,又低頭瞅瞅罐裡的酸奶,掰了一塊饢餅,以饢餅做湯匙,舀起酸奶,試探著吃了一口。
只見小樓喜從眉梢起,笑逐臉頰開。饢餅混合冰鎮酸奶,在這炎熱幹旱的時節,吃著別具一般風味。
一行人清晨、傍晚行路,正午、深夜休息,不疾不徐,按部就班,逐漸進入了羅布泊腹地。
依稀能看到曾經的河流故道。河道中灌滿流沙,寸草皆無,一片死寂,偶遇有稀疏幹死的胡楊樹兀自矗立在那裡,形狀千奇百怪。
熱合曼說他們當地人稱胡楊為“托克拉克”,意為“最美麗的樹”。還說胡楊樹有三千年的生命,即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
錚錚鐵骨千年鑄,不屈品質萬年頌。
小樓說胡楊樹像死人。
巴圖說胡楊樹像奔馬。
阿成說胡楊樹像指路人。
15天過去了,還未走出羅布泊,水已經消耗殆盡,商隊漸漸不安起來。
中午,眾人各自想辦法遮陽避暑休息。小樓躺在阿成的臨時搭建的帳篷裡。
地表黃沙滾燙,他用手刨出一個坑,躺在裡面,這樣會涼快一些,這是熱合曼教他們的方法。
雖然涼快些了,但是小樓還是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他坐起:“人多的地方,我如魚得水,到了無人區,我就像個傻子一樣。”
阿成閉目養神:“‘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
小樓問阿成:“還有多遠,還要多久才能找到水源?”
阿成停了停,說道:“快了,一天就能找到,最多兩天。”
小樓說道:“沒有水的話,兩天後我們就都是死人了。”
阿成沒有說話,還是靜靜躺著。
小樓看著他曬黑的面板,因缺水幹裂的嘴唇,說道:“剛有個想法劃過你的腦海。你沒有說實話,你欺騙我們。”
“沒有說實話,並不意味著就是欺騙。”
“那也相去無多!你這樣會害得我們所有人都丟掉性命的!”
阿成喉頭動了動,說道:“記不記得我給你說過我的師傅尤雲鶴,他踏遍衛拉特山山水水著述《西域圖志》。師傅臨終前,為了逼我全都記住,他把唯一的書稿當我面逐卷燒掉了。”
“你別給我說你沒記住!嗐!記住了又有什麼用,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小樓說道。
阿成嘆了一口氣,說道:“師傅的著作詳細,絕少差錯,水文記載更是準確無誤。那麼多卷的內容,除了其中一卷,其他的我都記全了”
“哪一卷?別給我說就是關於羅布泊的這一卷,”
“樓蘭國今無複在也。城池荒廢,惟有空處,有優婆塞姓,可十餘家,是昔樓蘭故人矣”阿成陷入回憶當中“那一卷講的就是出入衛拉特的門戶,絲綢之路南支咽喉,樓蘭故地,羅布泊!”
小樓氣的跳腳大罵,踹飛了帳篷。
阿成對小樓說道:“再堅持一下,要是還找不到水,我們就卸下所有的貨物,準備回去吧。路上,宰殺駱駝,喝血吃肉,要是還不能走出去,你就吃我們吧。”
小樓哂笑道:“你肉那麼老,我但心會咯牙。早就和你說過,無論居家還是外出,都需要帶著女人的。女人不光是溫柔鄉,更是秀色餐,摸著柔軟,品著彈牙。”
在沒有水的情況下,商隊依舊堅持晝伏夜出的節奏,繼續行進了兩天,但還是沒有找到水源。所有人都感到幹渴疲憊、頭昏腦沉。大家不說話,只垂頭喪氣的跟著前面的人緩慢挪動著腳步,沒有精力,沒有心思去思考更多的事情。
小樓頭暈眼花,跟著阿成身後,心情愈加煩悶,問道:“阿成,到底還有多久才能找到水啊?”
阿成拖著疲憊的身子在前面帶路,他必須帶的再快一點,才能盡快找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