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氏族村,閆氏中正府。
滿身鮮血淋淋的少年摔在大門石階前,他髒兮兮的雙手在青石磚階上留下一連串的血手印。
守門的小廝見狀,氣得跑出來一腳踢開少年,指著仰躺在地的少年大罵:“哪兒來的乞丐竟敢跑到閆氏中正府的大門前來鬧事兒。滾滾滾!”
“這位小爺兒……我有很重要的……東西給……閆族長……看……請……請小爺兒幫……幫忙傳稟……閆族長必有賞!”
“呸!你也不撒泡尿瞧瞧自己是個什麼東西,族長老爺豈是你能見的?”小廝狠狠啐一口猶覺不夠,又補上一腳踹在少年的後腰上,罵道:“滾!再讓我瞅見你來閆氏中正府,我打得你去見閻王。”
“小爺兒行行好吧,讓我見見族長老爺,我果真有大事要稟告。”少年痛苦地蜷縮在地上不知捱了多少腳。
“住手!”
閆禮從田莊子回來,滿身疲倦地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地俯視一身髒汙的少年,心情沒由來的暴躁。
因莫妍秀忽然失蹤害得他半個月未曾好好歇息,一直追查不到莫妍秀的行蹤,更查不到與她裡應外合的人是誰。擔憂自己手中的生意又被父親趁機搶走,他馬不停蹄地趕回來。
未入家門,先看到一個狼狽的乞丐擋在門前,真是晦氣。他喝令馬兒踏著乞丐的身子過去,誰知馬兒前蹄揚起時,乞丐大喊一聲:“閆族長,有人想殺你!”
“你……你你你,你胡說什麼!”
小廝嚇得頭皮發麻,說話都結巴了。他緊張地仰頭看看馬背上的閆禮,又憤憤地踢幾腳蜷縮的乞丐。向馬背上的閆禮雙手合十陪笑臉道:“哥兒別他胡說,咱族長老爺在府裡忙著族中公事呢,哪個膽大的狗跑來咱閆氏中正府殺人呢。”
閆禮揉揉眉心,說:“抬去廢院的柴房,我要親自審審。”
“哥兒理他作甚,一個瘋乞丐胡說八道呢。”小廝左右為難,這乞丐擺明是來訛詐的,偏偏他家的公子信了。
閆禮不想多費口舌,翻身下馬走入府中。他要先去書房拜見父親,再去後院看看母親。至於乞丐所說的話,信與不信皆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以利用乞丐來……
見過閆族長,將莫妍秀失蹤一事無從追查的事實稟明,閆族長安慰閆禮不必太在意,一個妾室罷了,生下來的兒子不過是庶子,無用之人何必在意。
閆禮恭敬附和著,心被狠狠刺了一刀。庶子無用,那養子呢?
離開書房,閆禮去後院見閆夫人,發現她未在家中便知道她定是偷偷溜去隔壁的閆氏南府與三清道人私會。一個是親生父親,一個是養育他的母親,他很知道書房裡的父親是如何的感受?
閆禮仰望天空,這閆氏中正府終究是他的天下。趕去田莊之前,他與親生父親有過徹夜長談,知他助自己成為族長之後會避世隱居去修行,從此再不出山赴紅塵。
對於親生父親,閆禮心中五味雜陳。恨嗎?愛嗎?他自認無情,但對親生父親為自己精心謀劃、助他成為族長之心,他是感激的。
他的心腹小廝從柴房回來,湊近他的耳邊小聲稟告:“公子,乞丐是個偷兒,從奩匣閣來的。”
“走,去看看。”
原本想回自己的院子去沐浴更衣,可聽到奩匣閣後便打消念頭,急步去了廢院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