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婦人熬製兩碗粳米粥送過來,又配了一碟小鹹菜和一壺燒酒。
她始終未發一言,放下粥食便回到灶臺去繼續守著灶火,將熬製好的粥舀到桶裡,然後一桶一桶地搬到院門外。
三清道人端起粥碗吸溜一口,夾一根小鹹菜放到嘴裡,眼神挑替地盯著守著灶火背對這邊的婦人,語氣輕佻地調侃。
“沒想到你喜歡這樣的女子。”
“她是翎爺的廚娘。”
諸葛弈舉止優雅地用銀匙舀粥吃,再夾一根小鹹菜。對三清道人如驚慌之鳥的傻樣兒視若無睹。
“呃!怎麼不早說。”三清道人氣得磨牙,又一本正經地念了聲:“無量天尊!”
諸葛弈停下動作,仰頭望天空。
三清道人好奇地看看天,好奇問:“天上無雲也無鳥,你在看什麼?”
“雷。”
簡短一個字,足夠氣得三清道人再欠發出“咯吱咯吱”磨牙聲,筷子往桌上一拍,直接提著拂塵大步離開。
瞟了暴走的三清道人的背影,諸葛弈把碗裡的粥吃完,從荷包裡拿出五個銅板丟到碗裡,飄然離去。
那婦人收拾好碗筷,把五枚銅板收好。便喚出一個黑影子,在黑影子耳邊嘀咕幾句。那黑影子點頭,躍出院牆便消失了。
待諸葛弈回到無心院,老管家阿伯匆匆迎上來,焦急得滿頭大汗。
“慄族長醒了?”
阿伯手語):主人快去客院看看吧,小主子過來把慄族長給打了。
諸葛弈微挑眉,抬起的腳又放下。一轉身朝著大門口走去,叮囑:“誰都沒見過我。”
阿伯傻了。主人是何意?小主子打了慄族長板子,他竟然不管?
諸葛弈一溜煙的跑了,留下老管家阿伯愁眉苦臉,硬著頭皮回到客院。希望小主子別把慄族長打死,否則……打死也沒啥,她是奉先女,怕什麼?
阿伯豁然開朗,一轉身樂呵呵的去廚院吩咐廚子多做幾道甜食。小主子發完火氣定會吵著餓的,他先準備齊全。
無心院裡的明、暗護衛們齊刷刷藏在客院的各個角落裡抱臂看熱鬧,順便小聲討論慄族長身上又留下第幾道傷,傷得重不重,會不會留下疤。
客院的院中,慄族長趴在長凳上,雙手雙腿被麻繩固定在長凳的四腿兒。束好的髮髻已鬆散開,身上的雪白中衣被皮鞭子打得破破爛爛。
慄海棠擼起袖子,一手叉腰一手握鞭子,氣喘吁吁地瞪著慄族長。
“慄族長,你到底酒醒了沒有?我已經沒有氣力啦。”
“不行!再來!”
慄族長扭動下腰,發現他還感覺得到痛。他需要更多的痛來讓自己清醒,看清如今反覆混亂的世道。
慄海棠有點犯難,她在無心院動手打了慄族長,若傳揚出去定會對諸葛弈的名聲有損。無心院裡的人知道是慄族長請求她親自動手打的,可外面的人只會看到慄族長一身傷痕累累地被抬出無心院。
“阿伯,小左哥哥,小右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