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又覺得【修治】的名字單獨把【治】拿出來發音更奇怪,幹脆改口道:“如果是單獨叫治,發osau的音會更好。”
貓澤奈奈茫然看著他,道:“但修君的名字不是這麼讀的啊……”
換作別的發音就算漢字寫法一樣,他的名字也改變了。
“沒關系,你可以這麼叫我。”津島修治神色淡淡,隨口應道。
反正他也不怎麼喜歡家裡給他取的名字,【津島修治】這個名字意味著他的身份和禁錮,其中涵蓋太多讓他厭煩排斥的東西。
貓澤奈奈要是用另外的名字稱呼他,他還會更自在一些。
“……治君嗎?”她有些小為難,手指扒拉著耳邊的長發卷一下,小聲咕噥道:“我還沒這麼叫過治先生。”
這孩子真的跟太宰治太像了。
她這麼叫他好像在面對太宰治一樣,這也太奇怪了。
其實津島修治除卻外表,很多地方都跟貓澤奈奈認識的太宰治不太一樣,但她就是莫名有種感覺他們非常相似。
這種相似不止侷限在外表的相似還有更多別的看不見摸不著的存在。
“治先生?”她私下的小聲嘀咕被津島修治聽去。
鳶眸不動聲色打量她的神情,他一下明白貓澤奈奈在糾結什麼,“你喜歡的人名字也叫治?”
其實他可以說得粗鄙一些,直接開口問貓澤奈奈的男人名字是不是跟他一樣寫作【治】,不過要是他真的這麼開口大概會把貓澤奈奈嚇到。
他暫時不想打破貓澤奈奈對他的固有印象。
雖然不知道她是因為什麼人對他生出幾分憐惜的好感,但從小就顯示出聰慧資質,一眼可以把身邊人看透的男孩很清楚要如何利用別人的好感。
“修君可以把刀先給我嗎?”貓澤奈奈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小聲示弱道:“修君一直拿著刀,我有點害怕。”
溫柔細軟的聲音柔柔說話不急不躁,很容易讓人放下心底的防備。
津島修治也知道怎麼利用說話的技巧讓人放鬆警惕,她這樣的習慣有些像他在家裡自己琢磨出來的說話方式,不過比起他還要裝出溫馴無害的乖巧笑容,貓澤奈奈本身的氣
質就會給人一種無害溫和的感覺。
像其他家族貴女飼養的兔子,綿柔無害又溫馴乖巧,完全沒有什麼心機。
見多心眼子數十個起步,說一句話都藏著無數言下之意和特殊用意的人,貓澤奈奈這種簡單不藏什麼心機的人……
看著跟這裡格格不入。
“要是我不給你呢?”刀尖指向貓澤奈奈,她眼睛也不眨一下。
津島修治低哼一聲,道:“你根本不害怕這東西。”
糟糕的演技,一眼就能讓人看穿她的心思。
莫約成年人掌心大小的小刀攥在手裡,他反手對準自己的手臂紮下去,沒有一絲猶豫和臉色變換。
貓澤奈奈臉色微變,直接打飛他手裡的小刀。
與太宰治極為相似的眼睛在津島修治稚氣未脫的臉上眼型圓潤幾分,看著圓滾滾應當是十分明亮透著光彩的孩子眼睛暗沉映不進一絲光亮。
她突然不知道自己可以說什麼。
“奈奈不去幫我撿起來嗎?”原本過分平靜近乎沒有表情的孩童輕眨一下眼睛,充分利用出色的外表揚起可愛討人喜歡的笑容,語氣親近說著話:“這是我很辛苦才拿到的刀,家裡人都不喜歡我碰這個。”
和服袖口挽到手肘的位置,暴露上面一道一道新舊交織的傷痕,有些傷口還滲著血,像是沒有絲毫痛覺一般笑吟吟昂頭看她。
“……修君為什麼要傷害自己?”貓澤奈奈沒有順著他的意思行動。
和服包裹下的身體不至於骨瘦如柴,但也不會顯得特別壯實。
津島修治跟同齡的孩子相比,顯得清瘦幾分似乎沒有什麼重量,身上看著最有肉的地方還是臉頰上的一點嬰兒肥。
“為了尋找一點刺激?”他笑吟吟歪著頭,說道:“我常常在想人活在這個世上的意義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