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作品相關 (3)

沈盼:“大少爺,家主請您到主院一趟。”

沈去疾回了沈盼一聲“知道了”之後就轉而看向沈餘年,她半垂著眼眸,臉上沒什麼表情:“一會兒我回來後就直接去書房了,只是你睡相不好,夜裡要小心注意些,別再誤傷了她的腳。”

沈餘年朝沈去疾做了個大大的鬼臉,然後轉過隔簾得瑟地朝裡面走去了。

自從自己的祖母去世,沈練的腦子裡總跟缺了什麼似的,先不說她現在沒心思和以前一樣細細盤算什麼,就連她引以為傲的好記性都跟著差了起來,不通則痛,她也跟著病了一場。

如今自己的病還沒好利索,她那個自私自利一切只為自己考慮的父親,竟然為了一口燒鍋就把餘年給“賤賣”了。

沈練的頭錐子紮了一般地疼,待董大夫為她紮了針,沈練立馬把兒子沈去疾喊了過來。

沈去疾進來後沈練就揮退了一眾丫鬟下人,就連身邊的芙蕖也被她給支了出去,她也不說話,就這麼不遠不近地,靜靜地看著沈去疾。

主臥裡燈火通明,不知是因為眼窩深還是因為睫毛太濃太長,橘紅色的燭光照過來,在沈去疾的眼下投出一片陰影,再加上沈去疾的臉上沒什麼表情,沈練恍惚間在沈去疾身上看見了一個故人的影子。

“……中計了。”良久後,沈練靠在床頭,嘆了一口氣說:“沈介,沈去病,文鵬舉,桃夭,你爺爺,還有傾城……都被人當棋子兒了。”還有沈叔勝,他是什麼樣的人沈練再清楚不過,就憑他的腦筋,他絕對說不出今日能點醒眾人的那些話!

沈去疾抄著手坐在床邊的凳子上,目光落在窗前的梳妝臺上,神色幽微,語調平緩:“娘,如果您有把握,兒聽憑娘親安排。”

“桃夭知道了你的身份,她便不能再留在河州了,隱姓埋名也不行。”沈練捏捏眉心,“……按理說傾城才是最適合你的人,不過世事捉弄,人逃不開宿命,既已如此,你便不能平白讓人家耽誤了。”

沈練拱手稱是:“兒自會安排桃夭離開,也會將傾城和餘年這兩件事處理妥當,請娘放心。”

那次一夜“風流”,沒想到卻是害的桃夭遠離家鄉,母親做事從來不留後患,沈去疾的心底有什麼情緒就此隱隱埋了下來。

聽了沈去疾的話後,沈練沉默了一下,片刻後,她神色溫和地問:“去疾,你的身份,你媳婦她……知道了嗎?”

“……她不知道。”沈去疾微微低下頭,將眸子裡的一切都隱藏了起來。

自己的身份和想法啊,她怎麼敢讓魏長安知道呢?

她終究是沒這個膽量——這場愛慕,她一人知曉,一人經歷,一人承受,一人痛苦,最後獨自回憶就夠了,甚至能用“沈去疾”這個身份守她一兩年便也算是不枉此生了,何必平白無故擾了別人的清淨?

沈練搖了搖頭,眸子裡隱隱有淚光,她看著沈去疾許久,說:“你和那個人,真像。”

作者有話要說: “翁翁”這個稱呼,就是現在喊的“爺爺”

第:馮家4)

沈去疾從新逸軒後門回到書房,沈盼已然命人將書房隔間的床榻鋪好,沈去疾心裡悶悶的,便索性把沈盼也趕回去睡了。

有扇只開啟了一半的窗戶沒有支好,夜風卷著窗扇咯吱咯吱響,沈去疾過去關窗,卻正好看到主屋裡還亮著一盞昏黃。

這個時辰了還沒熄燈,沈餘年有那麼多話要和魏長安說嗎?

沈去疾無意識地輕輕蹙起眉頭,默了默,她微微頷首,從袖子裡摸出來一個被錦緞包著的東西。

是一根白玉簪子。

刻的是白玉蘭的花樣,質樸無華但賞心悅目,沈去疾拿著簪子端詳片刻,最後還是將之包好,滿目珍惜且小心地收放到了書房的暗格裡。

暗格位於一幅山水畫的後面,裡面已然放了許多各式好看的首飾配飾,皆是這些年沈去疾買回來的,可到底是買給誰的,卻也只有沈去疾自己知道。

放好簪子,鎖好暗格,沈去疾看著眼前的這副潑墨山水畫,涼薄的嘴角一勾,人忽然就笑了起來——自己這是在幹什麼?——明知什麼都不會送出去,卻每當看見適合的就都會買回來,自己在隱隱地期盼什麼?期盼別人有朝一日她會知道自己那醜陋不堪的心思嗎?

不,不要,不行,她不敢賭。

走到這一步已經是不計後果的一時沖動了,但是有時候真的無法用將錯就錯去試探對錯。

沒到最後,每一步都會是個變數。

沈去疾閉閉眼,心裡突然覺得有一些委屈——沈餘年那臭丫頭心裡有話時可以和魏長安說,那她沈去疾呢?

她的滿腹言語可以給誰說去?

——他沈去疾是沈家大少爺,是這個家的半個頂樑柱,就沖這個,沈去疾所有的話最後都只能化作喑啞,隨一聲嘆息而去。

與沈去疾的形單影只默默承受不同,主屋裡的閨房低語正是有說有笑,不過大多數時候是小姑子沈餘年在說,嫂子魏長安在聽。

不知過了多久,床頭的燭盞燃下去了三分之二時,沈餘年在一場對幼年的回憶中安然睡著了。

魏長安閉上眼,那些餘年給她說的曾經好像在她腦海裡成了型,可以隨著她的整理一幕幕上演——

為您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