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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喲……挺有心計的嘛!”我忍不住又揚起食指,非禮了一下他的小下頜。

小男孩被蕭飛制住,反抗不得,別別扭扭的轉著小腦袋。看著他不知是羞是惱的通紅小臉,我打趣道:“你叫什麼,小家夥?嗯……怎麼,你的名字很見不得人嗎?枉為男子漢哦!”

“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你個女子不知檢點,拋頭露面,還換作男裝去書院才是大逆不道!”

“你是文徵明親戚?”我把第一反應直接說了出來。

“嗯哼!”文徵明清清嗓子,顯然是面上掛不住。

我不以為意,繼續逗弄著小男孩。

小男孩憋不住了,嬌聲喊道:“哼!我徐禎卿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才不怕你呢!”

“哦,你就是徐禎卿?”江南四大才子的最後一位,“前七子”之一,號稱“文雄”的徐禎卿。我記得他和與文徵明合纂了《太湖新錄》,不想現在的關系竟然如此惡劣。我臉上的笑容不由擴大,我是來古代參觀名人的嗎?“往來無白丁”啊!

“難怪。”唐寅點點頭,轉身看向祝枝山和文徵明,三人眼中皆是瞭然。唐寅又善解人意地給我解釋了一下,很簡單,徐禎卿的堂兄正是那個玩沉默是金的徐禎臣,小家夥當日的行為無外乎是為文鼎書院打擊對手,至於有沒有人指使或者誤導了他,便不得而知了。

我蹲下身,示意蕭飛松開他,語重心長地說:“孩子,我相信你明白,戰勝對手,該靠真憑實力,而不是投機取巧。試著排除血緣的界限,用你的心去看待身邊的人,你會發現,許多人比你想象中的可愛。好了,你可以走了!”我是投機取巧的典型,但我不希望人人如此,那意味著世風日下。

“你,你不打我?你不是很壞嗎?”徐禎卿怎麼說是個不到10歲的孩子,不分場合實話都能實說出來。

我笑笑,“我只對壞人壞。”

“那,那我可真走了!”徐禎卿說著,試探地邁出了一小步。

“等等!”我喊住他,在他發出質疑之前說道:“下次來記得走大門,我招待你免費自助!”我承認自己有巴結名人的愛好。

徐禎卿愣了一下,聽到免費吃喝馬上笑開了花,蹦蹦跳跳的跑開了。

我站起身,對四個表情各異的男人道:“幾位請先去雅間小憩,嫣兒尚有些事要處理,稍後過去。”轉身,收斂了笑容去到廚房罵人去了。柴草不知道檢查,後門不記得關,都是幹什麼吃的,難道不該說說?

等我神清氣爽地從廚房出來後,才發現四個男人還呆呆地站在院子裡。哎,怕是又被我嚇到了。淑女啊,永恆的夢想。

隨後在雅間裡,我將蕭飛介紹給你三大才子,雖然文武不搭邊,但四個人的相處還算融洽,文徵明似乎改掉了“看人下菜碟”的習慣,轉而換成了欲言又止的小媳婦模樣。我輕嘆了口氣,打發人找來玉凝一併用餐。他不是愛慕玉凝,只是還抱著讓唐寅享齊人之福的美夢,即使那天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但他,不理解,這個時代又有幾個男人能理解呢?

唐寅並沒反對,或許他也懷著同樣的希望,只是出發點看似值得諒解——不關乎愛情,而是責任的負累。遺憾的是,我依舊不能接受,我要的始終是獨一無二。玉凝很快來了,見了這一屋子人,難免有點不適應。我邀請她坐到身側,也就是唐寅的旁邊,過了好半晌,桌上的氣氛才“正常”過來。不過,唐寅並不擅長左右逢源;祝枝山、文徵明領教過我的脾氣,不敢多話;蕭飛不知道前情提要更是不會主動開口,於是午飯就在這樣“和平融洽”的氛圍下結束了。

飯後,我去送三大才子。唐寅走在最後,小聲說了句謝謝我。我不想他再有所誤會,如實解釋:“玉凝一個人吃飯挺孤單的,況且悶在屋裡對她的身體不好,才找來一起吃的。”

“不管怎麼說,還要謝謝你。”唐寅扔下這麼一句,笑著走了。我懷疑他到底聽沒聽明白。

朱佑樘消失了3天了後,終於重現人間。彼時,我正在喂豬——就是他送來的那隻老母豬和一群小豬仔。朝陽把他的影子拉長,掩擋過我的,我站起身,忽略心中那股喜悅,朝他淡淡一笑。

“想我了嗎?”

這是朱佑樘能說出來的話?我詫異的看著眼前溫潤如玉的少年,眨眨眼,故作無謂的走回房間。因為我知道,他會跟上來。

我坐回銅鏡前梳起頭發,問道:“玉凝的事怎麼樣了?”

朱佑樘一愣,大概沒料到我會如此直白,然後陽光燦爛的傻笑著。我也笑了,想矇混過關,沒門!

“能贖出來總是件好事,沒什麼可藏著掖著的。”我插上發簪,對著鏡子理了理碎發。

“不想我嗎?”朱佑樘不答反問。

我翻了個白眼,“回答我先。”

“是我先問的。”

我一時語塞,沒想到朱佑樘學會了我那套打諢的功夫。“不說拉到!”我推開他徑直去到了前樓。

我以為朱佑樘會跑來向我解釋,奈何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他只是死皮賴臉地跟著我,隻字不提玉凝贖身。一整天過去了,也沒聽見沈媽媽那兒傳來訊息,我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難道朱佑樘“失蹤”和玉凝贖身沒有關系?

還沒來得及分析答案,蕭飛迎面走來請辭,說是要回應天府鏢局。正經為工作,我不能說不行吧,但天色以晚,不免挽留。可蕭飛異常堅決,無奈之下,只好誠懇的邀請他走鏢路過蘇州時再來百韻樓小住。蕭飛點頭應下,向朱佑樘一抱拳,大踏步離開了。

來也匆匆,卻也匆匆。我感慨著,回頭正見朱佑樘對著蕭飛的背影凝神嚴肅,轉瞬即逝,定睛一看,還是那個溫潤的貴公子——幻視?我一定是操勞過度。我自我安慰著,就想回房,卻見瀟湘帶著芷芙也來辭行。

無語,事先商量好的?可瀟湘的理由更正當了,樓裡生意上了軌道,她得回去打理蕭亞軒,我卡巴卡巴眼兒,說不出下話,只好又送走了這主僕倆。

朱佑樘看出我的不自在,柔聲說:“寂寞啊,我多陪你會兒好了。”

我抽搐嘴角,大喝一聲:“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