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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通往某處的路

諾澤的聲音輕飄飄的，說出的話語如同夢中囈語般不真實，但祁謙知道，諾澤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祁謙緩緩收緊了抱著諾澤的雙臂，像是就想這樣將人揉進自己的身體裡，自此再也不分離。

在即將到來的亂世中，他們可以選擇逃避，可以選擇作壁上觀，可以選擇茍且偷生，但他們都知道，從心而論，這是不可能的。

誰都不會是救世主，但，誰都可以成為救世主。

說出那句話的時候，諾澤其實在心中已經過了千百個念頭，他想起了自己曾經在基地裡的點點滴滴，想起了許許多多遇見過的人和事。基地有他走過的痕跡，曾也有人對他伸出援手，曾也有人對他流露善意。

基地如此，伊甸園也是如此。盡管老闆娘對他的關愛似乎變了質，盡管許許多多的溶解症患者們在極端的憎恨裡已經喪失了最初的本心，但這不是他們該死的理由。

沒有人理應去死，不論是基地的正常人，亦或者是伊甸園的溶解症患者。

諾澤緩緩收緊了手，他不是個心懷大義的人，但他也從不是一個冷漠的人，他無法對即將到來的大規模沖突，無法對無數人的死亡坐視不理。

他不是那個救世主，但他知道該怎麼成為救世主，因為他有那個能力。

“回去後，你想怎麼做？”諾澤垂下眸，輕聲問。

“……”祁謙安靜了一會，他把頭埋在諾澤的頸窩裡，聲音低緩沉悶，聽不太清，“我應該會先把人救出來，如果可以……”

祁謙抬起了頭，唇湊在諾澤的耳畔，極近，帶著細微沙啞的感觸：“我會去找到二次災難的真相，想辦法避免基地和伊甸園的沖突，然後，把管理層的那些老頭們推下臺。”

“如果知道了二次災難的真相，真的還有補救這一切的可能嗎？”諾澤忽然問。

“二次災難也許不能直接結束這場沖突。”祁謙沉聲道，“但它一定會是拯救這一切的關鍵。”

諾澤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裡蓄著某種堅定的東西。

“伊甸園絕對不會對基地的動作坐視不理，到了那個時候，首領可能會提前他的行動。”諾澤沉聲道。

祁謙的眸子暗了暗，思忖了片刻，才道：“如果真的到了那種無法挽回地步，我會盡可能帶著基地裡的人先避難，相信我，哥哥，我會安排好一切。”

“不只有你。”諾澤轉過頭，凝視著祁謙的眸子，心中無端升起一種莫名的哀傷，“還有我。”

話音落，他朝著祁謙的方向稍稍湊近了些，唇瓣貼上了對方，動作很輕，一觸即分。他的本意是想借由這個行為，來表明自己的態度，給予祁謙一點安慰。

但很顯然，祁謙貌似並不這麼想，這一個輕飄飄的吻仿若就此點燃了燎原大火，在頃刻間擊碎了原本還稍顯沉重的氛圍。

祁謙松開了環在諾澤腰間的手，他一手扣住了諾澤的後腦，一手捏住了諾澤的下頜，強迫人扭過頭來，繼而再度附身，加深了這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