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初的文化活動不多,攝影展吸引了不少人來參觀,一進門,小滿就隔得遠遠地看,猜測哪張照片是媽媽拍的,對他來說這是個很好玩的遊戲。
母子倆還遇到了謝敬,謝敬的書已經在五月份順利上市,作為實用性很強的工具書,銷量很不錯,這讓謝敬對舒苑的印象非常好。
寒暄兩句,對方問:“路大首次開攝影課,現在正在準備暗房,採購相機等裝置,等九月開學先讓大四學生把這門課補上,學校讓陸教授幫忙推薦攝影課老師,他讓我問問你能不能教?”
舒苑頓時覺得眼前一亮,沒想到她能得到到路城大學教攝影課的機會。
她跟陸公齋不熟,除了蹭課那一次,就是她去參加夜大考試,在校園裡見到謝敬跟陸教授,打了招呼而已。
舒苑完全是受寵若驚,陸老認識的專業人士那麼多,偏偏給她機會!
這是陸老對晚輩的關愛跟提攜。
陸公齋對舒苑的認知來源包括謝敬的新聞詞典成功出版,從盛是非那兒得到的工作情況,還有就是課堂上的短暫交流等。
她掌握紮實的新聞學理論,有獨立的思考跟深刻見解,攝影技能功底深厚,作品水平很高,有活力,一定能教好這門課。
對於從天而降的機會,舒苑當然要抓住,連忙推銷自己:“謝教授,我掌握大量的攝影理論知識,實踐更沒問題,教課完全沒有問題。”
謝敬很幹脆地說:“我聯系學校,有空你見見系主任。”
小滿在旁邊支稜著小耳朵聽著兩人對話,他很佩服媽媽,要是有人找他去教課,他恐怕要謙虛客氣,可是媽媽不一樣,媽媽直接說她能教!
有了新的工作機會,攝影展就顯得沒那麼有趣了,從展館裡出來,小滿問:“媽媽,你能拿到教課的機會嗎?”
舒苑並不確定,但她很樂觀:“這次得不到機會也沒關系,以後總會有機會。”
小滿由衷感嘆:“我要向媽媽學習,學習媽媽的自信跟勇氣。”
舒苑跟他解釋,像陸公齋那樣的大佬可以謙虛,畢竟成就在那兒擺著呢,可她不一樣,在攝影行業摸爬滾打,有點成績她自己不說,難道還等著別人發掘嗎?
小滿若有所思地點頭:“我懂了,媽媽可真棒。”
第二天舒苑就去了學校,新聞繫系主任簡單對舒苑進行了解之後,哪怕知道她在讀夜大,資歷尚淺,也絲毫不懷疑陸老的推薦,找舒苑談教課的事兒。
但雙方很快達成一致,由舒苑擔任新學期攝影課的老師。
穿書前上大學時,攝影課老師就是資深攝影記者,並不是專職老師。
她想她的各種資歷,還有她現在的平臺工人畫報都是她獲得教學機會的因素。
她又是激動,又是興奮,甚至變得小心翼翼,擔心自己教不好課,辜負陸公齋的信任。
短暫的忐忑跟緊張之後,她鼓起鬥志,要把自己所掌握的知識全都傳授給年輕一代大學生。
不能把這門課搞的一團糟,不能浪費大學生的時間。
路城大學的大學生可都是知識分子,國家悉心培養的人才,她一定要把攝影這門課教好。
感謝八十年代,在二十一世紀,即便她讀了研究生,也沒機會到大學教書,而現在,她可以給八十年代的新一輩上課。
想到能為國家培養棟梁之材,舒苑為她這個新身份驕傲,腰桿挺得筆直,走路腳下生風。
她開始制定課程計劃,以前所未有的認真態度對待這門課程。
——
陳謹正為了儲存財物動了不少腦筋,財物中除了有金條金元寶之類的還有古董,他很擔心損壞,更擔心被人發現拿走。
兩個檀木箱子之外他給加上了普通的木箱做掩飾。
許棉桃母子猜得對,他把東西就放在認識的人家中保管,他們走訪過他去過的所有人家,但總不能把人家的家給刨了吧,當然找不到。
陳謹正先是去國營飯店點了幾個菜,狼吞虎嚥飽腹之後,去招待所睡了一覺,第二天就買票返回西南。
暫時忘記見父親一面尊嚴被碾碎的事情,他在考慮如何把兩箱財物安全運到路城。
帶上火車太顯眼不說,也沒地方放,託運的話他也覺得不太安全,那麼有沒有往路城運貨的卡車?聽說現在卡車跑長途並不安全,經常會遇到截道的。
儲存那麼久,被人搶走就遭了。
另外一直對許棉桃母子隱瞞,最後關頭,也沒必要讓他們知道,那樣會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這時候的陳謹正仍覺得自己在升華之中,他以一種聖神的完成宋年華囑託的心態來做這件事,思來想去,他還是覺得火車最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