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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丁三吵架 都尉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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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天命皇朝的公文制度,中央各部下達公文有兩種途徑。一是走官方負責的驛站郵傳體系由驛卒送達,二是派專人送達。方德進既然隨身攜帶公文,那就是專人送達。既然是專人送達,就得有合適的人簽收。理論上說,如果這份公文是下達給釣魚城防區的,那就要由釣魚城將軍李定國簽收,李定國不在,他的副手也行。不過釣魚城戰區並沒有副將軍職務,這文書只能由李定國收。

丁三兒就在挑這個毛病。嚴格說來,專人送達的公文,除了有資格簽收公文之人,其他任何人不得經手。可在實際中,隨從幫著呈遞一下,甚至幫著攜帶公文,都是很常見的現象。常見並非合理、合理未必合法,不管怎麼說,皮哥兒接觸公文,就違反了朝廷的制度,真要上綱上線,給個撤職的處分也不為過。

皮哥兒雖然害怕擔責任,可也不敢把公文遞回給方德進。在兵部當了這麼多年的宿衛,皮哥兒深知方德進這種層級官員的心態。

他們的職位不高,但權力很大,即使是軍中的行營總督、將軍等高階武官,見了他們都是客客氣氣的。但轉背過去,這些高階武官又很看不起這些中層官員。久而久之,中央六部各司的官員,從正五品的主官郎中開始,到正六品的副手員外郎,再到正七品具體辦事的主事,無一不養成了既自大又敏感的脾氣。

事情很明顯,方大人自重身份,不可能親手把公文遞給丁三兒,所以皮哥兒才麻利地當起了二傳手。現在方德進受了羞辱,就算李定國到場,恐怕也要由皮哥兒轉呈,才算找回一點面子。

可丁三兒又怎麼會讓方德進如意?他故意頂到皮哥兒跟前,翻著白眼上下打量了他半天:“也看不出喬裝打扮的痕跡啊,難道世上真有毫無破綻的易容術!皮哥兒,我說你到底是不是假冒的,要不怎麼老說外行話?李將軍什麼身份,你拿一份也不知真的假的公文出來,就要讓李將軍到城門外交接,朝廷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正常情況下,這公文應當由方德進帶到將軍府去,在釣魚城將軍的公事房裡交接。可方德進都進不去釣魚城,又怎麼到得了將軍府?事情就這麼卡住了,方德進見不到李定國,就無法交接公文,不交接公文的話,就證實不了他們的身份,也就進不去釣魚城。

皮哥兒急了,拿起公文在丁三兒的眼前抖落:“丁三兒,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這可是火漆封印的兵部公文!”

丁三兒絲毫不肯吃虧,一巴掌把他的手開啟了:“皮哥兒,拿開你的狗爪子!火漆封印的東西多了,難不cd是兵部公文?”

這時方德進終於冷靜下來,從腰間摸出了一個玉牒:“皮八尺,你把我的身份玉牒拿給這廝看看,咱們先進城再說!”

天命皇朝的身份管制比較嚴格,特別是在邊境區域。所有天命皇朝的民眾,都有各級官府頒發的身份度牒,上面篆刻著個人的身份資訊。平頭百姓用的度牒多是竹木製成,邊軍士兵是銅、鐵等普通金屬,中、低階官員用金、銀等貴金屬,高階官員才能用玉。方德進只是正六品,勉強算中級官員,只能用銀牒,可主管此事的戶部對中央機構有所關照,但凡在中央任職的正式官員,使用的都是玉牒。

正常情況下,玉牒就意味著身份,只要拿出來,基本到哪裡都暢通無阻。可惜的是,方德進今天遇到了丁三兒。

大名不比綽號文雅多少的皮八尺,畢恭畢敬地捧著方德進的身份玉牒,轉身要遞給丁三兒的時候,再次受到了漠視。

“皮哥兒,這是朝廷官員才能使用的玉牒,我們這裡可沒有留底,無法核實真偽。你們如果要進城,還需把遷徙文書拿出來!這個東西我倒是有資格經手,可以幫你們拿進去驗明真偽!”

為了防止有人造假,各級機構頒發身份度牒的時候,都存留了一份身份資訊。如果狼族探子要假冒南方人,也無法仿造身份度牒,因為沒有對應的留底資訊,一核對就要露餡。搶奪別人的身份度牒也不行,很容易被熟人識破。

當然,這還是有漏洞。因為留存身份資訊的工作量過於巨大,越是基層的機構,能夠留存的身份資訊越少。

天命皇朝正式的地方政府序列中,最低階的機構為縣,但在實際執行中,特別是在邊境地區,又設立了鄉公所一級非正式政府機構。鄉公所的管事人員叫鄉老,由當地的鄉紳擔任。他們雖然幹著政府的活,但並不從朝廷領取俸祿,也沒有對應的官職等級。

普通鄉民的活動範圍很小,身份資訊在鄉公所留底就夠了。但如果鄉民的活動範圍繼續擴大,這種方式就不可取了。可想而知,要把所有的人口資訊在每個鄉公所都複制一份,並且還要及時更新,那根本就不可能做到。這個時候,遷徙文書就應運而生。

村民離開本鄉在縣內活動,就需要到鄉公所開具遷徙文書,複制本人的身份資訊並加蓋鄉公所公章。在一縣之內,每個鄉公所都存有其他鄉公所印章的留底,因此遷徙文書無法造假。以此類推,如果人口要出縣,就需到縣衙開具遷徙文書,從而可以在一州或一府活動,出州府則需本州府的遷徙文書,出省則需本省的遷徙文書。

身份度牒加遷徙文書,基本也就杜絕了假冒身份的可能。從理論上說,天命皇朝採取了這種縝密的人員流動管理方式,就不可能讓狼族的探子混進來。但現實總是比理論複雜,理論也永遠不可能解決所有的現實問題。這種方式雖好,操作起來太過麻煩,現實之中又有旺盛的人口流動需求,因此執行得並不是太好。

比如某人要從甲省到乙省辦事,就需先到甲省首府辦理遷徙文書,如果他不是剛好住在甲省首府附近,為了開具省一級的遷徙文書,他必須先開具鄉、縣、州府)三級的遷徙文書,否則根本到不了省府。這還是出本省,到了乙省後,還要在乙省邊境差役的陪同下,到乙省首府核實遷徙文書的真偽,加蓋乙省的印章,才能在乙省自由行動。因為太過繁瑣,加上行政成本很高,在治安比較好的內地省份,這個制度基本已經名存實亡。

方德進出京,依道理說,也要在順天府開具遷徙文書。可京城官員的身份玉牒比什麼都管用,到哪裡都是一路綠燈,誰又會多此一舉?只是此刻被丁三兒揪住,就連方德進都無話可說!朝廷法度就是朝廷法度,暗地裡違反可以,卻不能明著突破。

丁三兒在城門口耍了一出猴戲,好好地調戲了一把方德進等人,死活沒讓他進城。回到將軍府之後,這小子又充分發揮他的優勢,繪聲繪色地把當時的情景描述了出來。不單老將軍李定國開懷大笑,就連向來有點小酷的司午衡都忍不住笑倒在椅子上。

惟有劉知機憂心忡忡的:“將軍,方德進吃了這回癟,回頭肯定要報複,咱們還需留意他的後續手段啊!”

李定國點頭:“你提醒得對,我也想過了,不過沒想到什麼好辦法!一方面我們要拖延時間,讓抓獲赤溫的訊息盡量擴散出去,給於崇法等人形成足夠的壓力。另一方面,我們又要爭取足夠的時間備戰,不能過分拖延。要想兩全其美,還真是不容易。”

劉知機真不愧是李定國的首席智囊:“將軍,我有一計。對付這種小人,不能用君子手段。既然方德進退走,咱們趕緊安排人尾隨上去,找機會把他的玉牒偷了。一邊將軍再同董督帥打好招呼,讓他的防區嚴加盤查進出人員。方德進沒了玉牒,董督帥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把他抓起來。這麼一審查核實,至少半個月過去,抓獲狼族三王子的訊息都不知傳到哪裡去了,看於崇法還怎麼捂?”

李定國聽得連連點頭:“好、好,這法子好!老董那裡沒問題,於崇法偷偷摸摸派方德進過來,連老董都瞞過了,老董肯定也一肚子氣!”

司午衡一聽,又有些躍躍欲試起來:“將軍,方德進這般無事生非,要不讓我們去收拾他?”

李定國搖頭:“這不好!你們是萬眾矚目的英雄,不能做這種雞鳴狗盜之事。一旦跟方德進打了照面,將來你們到兵部敘功的時候,事情就不好辦了。你放心,老李我現在管的人雖然不多,這種人才卻是應有盡有!你們且好好休整幾天,等訊息擴散出去,你們還要兼程趕路赴京,盡快說明北境雪災的情況,讓朝廷做好應戰準備。現在已經七月下旬了,狼族入侵,一般都在十月中、下旬。即使諸事順利,時間也很緊張啊!”

與釣魚城將軍府其樂融融的氣氛完全相反,方德進離開釣魚城之後,卻是憋了一肚子氣。他在兵部任職,曾經多次外出辦差,哪一次不是走到哪威風到哪?這次偷偷摸摸出來也就罷了,到了地頭,還被一個不得意將軍的傳令兵羞辱,他又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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