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話說的極為坦蕩甚至引來門口同樣等車的姑娘們頻頻側頭。
屬實是沒聽過這麼直白的,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行了行了知道了!”秦硯立刻妥協,堵住他的嘴,拉著不害臊的皇帝上了馬車。
真是欠他們姓沈的!
四月春日尾聲之際,肅王府重新宴客,雖然只有沈熙君一人罷了。
不過或許還要加上沈曠,畢竟按照地契來說,現在這王府的主人是秦硯。
檀木琴桌上擺放著名琴“綠綺”,當朝長公主正坐在那前面,大有撫琴的意思。
沈曠不免擔憂,側身低聲問秦硯:“可曾聽過熙君撫琴?”
秦硯想了一遍,好像確實沒聽過。
但是看沈熙君那個架勢,有模有樣的,秦硯不禁問道:“難道說……”
“嗯。”沈曠肯定道。
“鐺——!”
只是沈曠說得有些晚,首音一出,長公主的興致一下就來了,一曲不完不罷休。
秦硯默默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禮貌地將注意力從耳朵傳入的音色挪開。
若說沈熙君是個不學無術的也有些過分,但琴棋書畫屬實是沒有一樣出眾的。
秦硯原以這都是謙辭,在長安這才女遍地的地界,不出眾那也是超過許多人了。
但沒想到沈熙君確實不善四藝。
沈熙君只是仗著有些鬼機靈,聽說先皇曾哄著她,“熙君好歹挑一樣,不說精通,起碼陶冶一下情操。”
但沈熙君不樂意,琴這東西能彈響,下棋看得懂輸贏,寫字別人能看個差不離,再照貓畫虎一下,這也算夠用了。
有空倒不如研究一下那些金銀首飾。
不過人都是有三柱香熱度,春櫻之下,長公主琴絃頻動,魔音四起,尾音揚起終於結束了對親哥和密友的折磨。
但她還亮著眼睛問:“怎麼樣!”
秦硯差點沒嗆一口水,訕笑道:“熙君……你這《十面埋伏》還挺別致……”
“哪裡有《十面埋伏》?我這是《彩雲追月》啊!”沈熙君拍桌,甚至還要揚手證明自己的琴藝倒也沒那麼差。
沈曠擺手止住了親妹禍害別人的耳朵,“叫了庭安來,你不如歇歇。”
果然傅庭安是治病良藥,沈熙君立刻就不出聲了,更有起身就走的意思,“叫他來做什麼,這還有事呢,先走了。”
長公主行事果然雷厲風行,說走就走,一轉眼真就逃出了王府。
“這怎麼又不想見了?”秦硯還有些困惑,沒聽沈熙君抱怨兩人如何如何啊。
沈曠也不能說自家親妹和他一樣口出狂言,氣得傅庭安天天除了公差就是釘在長公主府,妥妥變成了兩點一線。
“習慣就好。”沈曠也不想幫著解釋,走便走了,沈熙君向來任性。